這時太陽已經升起來了,柔和的陽光溫暖地照在喬雙雙的身上,將她的影子長長地拖曳在王宮的大理石地麵上。
艾麗克絲看到了那一抹影子,她疑惑地從躲避處走了出來:“你,你不是幽靈?”
喬雙雙伸出了手。
艾麗克絲猶猶豫豫地握住了喬雙雙的手,雖然有些涼,但不是那種嚇死人的死人般的冰寒。
“喬小姐,你還活著?”艾麗克絲驚喜地叫了起來。
喬雙雙點點頭,心裏的寒冷驅散了一點兒。不管怎樣,艾麗克絲還記得她,這樣,就很好了。
“可是,你回來做什麼?”艾麗克絲疑惑地盯著喬雙雙,“你來找陛下嗎?”
喬雙雙無奈地笑了,她的確是來找那個陛下的?為此她付出了多麼慘重的代價?那家夥不但已經不是哈倫,而且根本就不是個人,而是一個魔鬼!一想起哈倫可能會對她做出的一切,她的臉色都變得蒼白起來。
艾麗克絲同情地望著她:“喬小姐,陛下就要結婚了。”
喬雙雙點頭,腦海中忽然閃出一個主意,她抓住艾麗克絲的手,在她手心裏寫道:公主!
“你來找公主?”艾麗克絲驚喜地叫了起來,“對了,你是個裁縫,最優秀的裁縫,你一定可以做出令公主滿意的禮服來。”
是的,這也是喬雙雙心裏想到的能夠避開哈倫虐待的唯一的辦法——找奧薇拉做靠山!她悲哀地想到,曾經她以為奧薇拉才是她敵人,現在才知道,比起哈倫對她種種不人道的虐待,奧薇拉簡直就是一個天使。因為奧薇拉隻是要她死,而哈倫,卻是要她生不如死。她打了個寒顫,曾經是無論如何也要回到哈倫身邊;如今,是無論如何也要逃離哈倫!此一時彼一時,真的像是做了一場夢!唉,若是她能夠聽從海的巫婆就好了,若是她能夠向命運低頭就好了,何至於自取其辱?
她自怨自艾著,艾麗克絲已經牽起了她的手,“好,你跟我來。公主一定會非常開心的。”
奧薇拉一點都不開心,不但不開心,而且還很害怕。她瞪著艾麗克絲:“你說什麼?”
艾麗克絲還沉浸在自己的興奮之中:“公主,我曾經跟你說過,有一個最厲害的裁縫,就是這個喬小姐。她做出來的禮服絕對會讓你光彩奪目、美麗無雙的。我以為她死了,誰知道她還活著,公主,現在她就在門外麵。”
奧薇拉的腦袋暈乎乎的,她努力讓自己鎮定下來:“你說喬雙雙來了,就在門外?”
“是的。”艾麗克絲點頭,“公主,她一定是看到告示了,所以特地來為你製作禮服。”
設計禮服?
刹那之間,奧薇拉的心中騰起無數念頭,其中一個明確起來:她要把喬雙雙留在自己身邊。這樣做,既可以減少哈倫和喬雙雙之間的接觸,避免哈倫回憶起與喬雙雙之間發生過的一切;又可以令喬雙雙為她製作出禮服,如果艾麗克絲沒有誇張的話,她穿上一件不亞於哈倫的禮服的夢想就能實現了;最重要的是,隻要喬雙雙在她的身邊,她隨時都可以除掉喬雙雙。
奧薇拉笑了起來,現在她至少能夠確定一件事:喬雙雙還不知道她所做的一切,喬雙雙還把她當成原來的奧薇拉。如果是那樣的話,喬雙雙真的完蛋了。
“把她叫進來。”奧薇拉看了看艾麗克絲。
喬雙雙出現在奧薇拉的臥室裏,奧薇拉矜持地站了起來:“艾麗克絲,你下去吧!”
艾麗克絲走出了臥室,房門一關上,奧薇拉就熱情地迎了上去:“喬,你還活著!這真是太好了,我要去告訴哈倫!”
喬雙雙搖了搖頭。
“為什麼?”奧薇拉美麗的眼睛裏流露出濃濃的不解,“如果哈倫知道你還活著,他會多麼高興啊!”
高興?喬雙雙苦笑,不,哈倫會和你一樣不高興!
她看著奧薇拉的眼睛,這一刻,她仿佛看見了奧薇拉內心的嫉妒和痛苦!她想起奧薇拉對哈倫的愛,忽然覺得奧薇拉所做種種,未必不能原諒。沒有人生來愛做壞人。隻是一個女人為了所愛的男人,在極不得已的時候是什麼都做得出來的!就算奧薇拉真的是那個控製了花非花想要害死她的幕後主使,那也隻是奧薇拉太想得到哈倫了。問世間情是何物?若是沒有她的存在,奧薇拉何至於忍受這些痛苦?隻怕早就和哈倫結婚生子,過著幸福無比的生活了。
喬雙雙握住了奧薇拉的雙手,女人何苦為難那人?如果哈倫還是她的哈倫,她會寸步不讓;但是,她的哈倫早就不在這兒了。
她看著奧薇拉的眼睛,眼中的神情絕對真誠:“我來幫你設計禮服。”
奧薇拉驚訝地望著喬雙雙的眼睛,喬雙雙的眼睛會說話,難怪哈倫會這麼迷戀喬雙雙。她的內心被妒忌扼住,幾乎要喘不過起來。她真的可以壓製住哈倫的記憶,最終與哈倫走上紅地毯麼?
她失態地抓緊了喬雙雙的手,長長的指甲劃破喬雙雙的皮膚,喬雙雙痛得皺起了眉頭。
在喬雙雙的掙紮中,奧薇拉清醒了過來,她不好意思地望著喬雙雙:“對不起,我太高興了。喬,你真好,可是你真的不想去見哈倫嗎?”她仔細地看著喬雙雙的眼睛。
喬雙雙搖搖頭,走到梳妝台前,用奧薇拉的眉筆在鏡子上寫道:“如果可能,我希望永遠見不到哈倫。”
“可是,為什麼?”奧薇拉又一次驚訝了,“你是那麼愛他!”她忘不了喬雙雙為哈倫所做的一切,喬雙雙這麼做,到底是為什麼呢?以退為進,消除她的疑忌,然後再設法得到哈倫?奧薇拉的內心冷笑起來,不,她是不會上當的。
“哈倫是屬於你的。”喬雙雙繼續寫道,“我隻想回去。如果你能夠幫助我離開王宮的話,不勝感激。”
奧薇拉怔怔地看著這句話。
“我為你製作禮服,你幫我離開。”喬雙雙迅速寫下來。
“你真的隻想這樣?”奧薇拉終於抬起頭,仔細地審視著喬雙雙的眼睛,“既然你這麼想要離開,為什麼還要回來?”
喬雙雙苦笑,她平生做的最笨的兩件事:第一件是來找哈倫,第二件還是來找哈倫!她簡直就是一頭豬啊!
可是,她真的後悔第一次嗎?喬雙雙的唇角浮現出一絲甜蜜而神秘的微笑。
奧薇拉的臉色沉了下來,果然隻是緩兵之計啊!她的唇角也慢慢地浮起了一絲神秘的微笑,她雖然不知道喬雙雙是怎麼活下來的,但是這一次,她會讓喬雙雙真正消失。
奧薇拉更甜美地微笑著,更親切地握住喬雙雙的手:“喬,如果你真的那樣想,我會盡全力幫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