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薑戈想起一些舊事,想得出神。
大利正在東牆跟的菜園子澆菜,大白鵝在她後方的一塊空地上,爪子刨得正歡,時不時伸長脖子啄一口牆根的蔥秧子。
發現大白鵝的可惡行徑,大利丟了土旮旯過去,大白鵝幹脆距離她遠遠的地方,繼續刨土。
“哎,你這壞家夥欠揍是不是?我早晌剛培的蔥秧子,全讓你這饞嘴的給我叨禿禿了,簡直壞透了。”
大利拾了土旮旯又丟,大白鵝扇了膀子,跑出菜園子,土旮旯飛過籬笆牆,打到一片鵝黃衣角,大利目瞪口呆:老板,我不是有意要打你的。
佟薑戈此刻魂遊天外,壓根沒留神,拍拍下襟,沒事人般,過去了。
大利飛奔出菜園,大白鵝扇著膀子跟過來。
聽到身後動靜,大利回頭,手指大白鵝,直瞪瞪它:“回去,再跟過來,小心我紅燒了你。”
大白鵝還待追。
大利狠狠一跺腳,彎腰欲揀石子丟它,大白鵝怏怏調頭去了別地兒。
算你丫識相。
‘縷月雲開’大門半掩著,屋裏安靜的過分。
大利趴在門縫,探頭探腦給裏瞅。
佟薑戈雙手托腮坐在桌邊,發呆。
大利絞了衣角,畏首畏尾進來,剛要開口道歉,大吉向她又是搖頭又是擺手。
啥情況?
大利偏頭看過去。
陶大花自屏風後探出頭,衝著桌邊某個枯坐的身影,抬抬下巴,示意大利安靜。
大利抬手捂嘴,躡手躡腳挪至屏風後。
陶大花正收拾地上一攤水漬,大吉給澡盆裏撒了些許月季花瓣,大利悄麼聲兒說:“老板好像有點不對勁。”
“噓。”沒見老板正想事情。
大吉橫她一眼。
“到底咋啦?”
“少說話,多做事就對了。”陶大花和大吉一左一右拖了大利出門。
行至門邊,大吉回頭。
佟薑戈一動不動,還在托腮沉思。
大吉擔心水涼了,好心提醒她:“老板,洗沐水已備好。”
佟薑戈回神,點頭,表示知道了。
三人正待退出去,佟薑戈說話了:“花姐明兒留守茶樓,大吉負責征畫,至於大利……”
佟薑戈起身,轉入屏風後,喚:“大利我另有差遣。”
大利心道:完了,完了,她剛剛不小心丟石子打到老板,老板不會是打算秋後算賬。
“大利留下。”
看看,怕什麼來什麼。
大利僵立不動。
大吉扯扯大利袖子,示意她緊了過去。
“我,我突然肚子有點不舒服,要不你替我過去?”反正她倆長得一個樣兒,老板每每分不清她倆誰是誰。
大吉猛翻白眼,和陶大花一前一後出去了。
“大利,幹嘛呢?”佟薑戈的聲音透著不悅。
“來,來了。”
伴著一陣涼風刮過,燭火跳了兩跳。
怪事了,大利關門的時候,明明看到一個人影一晃而過,待大利出門探看,然後,被人點了睡穴,沒了意識。
“這裏酸疼的很,幫我摁摁。”佟薑戈置身花香四溢的澡盆內,身體前傾,伏於澡盆邊,露出美背,脖子左右聳動了下。
她今兒一鼓作氣畫了十多張,到底是累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