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弄醒她麼?”小方拎了茶壺過來。
昏睡的人,眼睛動了一下。
“嘿,敢情在裝睡!”
司檀一骨碌坐起來。
“醒了?”沉冷嗓音自身後傳來,司檀渾身一激靈,轉過身去,問:“這是哪裏?”
“風花雪月亭。”
宵燈巷!
一襲黑袍斜倚在軟榻上,始終閉著眼睛。
司檀突然出手,二指扼住他咽喉:“說,我為何會在這裏?”
“大膽。”小方飛掠而至,出手快如閃電,司檀被小方一掌震飛出去。
司檀沒料到小方年紀輕輕,功力如此了得,後背撞上闌幹,重重跌在地上,張嘴,嘔出一口血。
“背後傷人算哪門子本事!”
“對公子不敬,殺了你都不為過。”小方反擰了司檀胳臂,要將她丟下湖,喂魚。
司檀雙手扒住闌幹,驚道:“等一下,你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你抓我來,到底為了什麼,即便要我死,好歹讓我做個明白鬼。”
“就你幹的那些缺德事,夠死一百回了。”給佟掌媒使絆子,就是跟他們公子作對,就是在找死。
“我跟你沒仇吧。”這人她都不曾見過,何來仇隙一說。
“吵死了,餓她兩天,讓她醒醒腦。”
喀的一聲,腳下地磚突然裂開,司檀腳下騰空,人跟著墜了下去,地磚恢複如初。
原本閉目養神的人,眼睛睜開了,嘴角噙了一絲殘笑,問:“楊霞那邊什麼情況。”
小方聽他提及楊霞,噗的沒忍住,笑了。
“你笑什麼?”連墨戈不解。
“我笑公子這招釜底抽薪,簡直絕了。”
“說說看,她又出什麼幺蛾子?”
小方說:“楊霞被楊鐵嘴帶走後就關了起來,不準她出門,聽說楊霞把房子給點著了,楊鐵嘴被她折騰得夠嗆,今兒一早將她綁了塞進馬車,送回甘井去了。”
“她就這麼回去了?”這可不像楊霞的作派。
“哪能夠啊,這不途中,楊霞趁看守不備,逃脫了。”
“嗬,真有她的,楊鐵嘴什麼反應?”
小方笑得幸災樂禍:“楊鐵嘴自是驚怒交加,聽說,失手把佟掌媒送的那架六聯牡丹屏風給砸了,事後又後悔不迭,正四處找匠人修補。”
連墨戈咂嘴:“真真可惜了。”
“佟掌媒還不知道這事,楊鐵嘴情知理虧,午後帶了佟掌媒去‘妙味齋’,對她百依百順,好得不得了。”
他們下午在一起?
“公子,還有件事,不知當講不當講。”
“說。”
“說來也巧,少府君今兒也在‘妙味齋’,還秘見了佟掌媒,楊霽對此一無所知。”
連墨戈驀然轉身,盯著小方。
小方被他看得背脊一寒,大膽猜測:“我懷疑‘妙味齋’背後的主子是少府君。”
連墨戈搖頭:“不是他。”
“不是少府君,還能是誰?我實在想不出,除了少府君,誰還有那個本事,敢跟咱們叫陣。”少府君名下‘東來衣坊’跟公子的‘尚美成衣鋪’唱對台不是一天兩天,如今又開辦‘妙味齋’,跟公子的‘百味樓’搶生意,完全合乎情理。”
連墨戈唇角微翹,幽幽道:“她就是那個性子,從不按常理出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