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齡之等得焦急,又苦無良策。
聞人臻叮囑完鳶飛返回,鄭齡之忙待迎上來:“還望少府君給想個妥善法子避過這一劫。”
“此事不急,即便童氏兄弟進京又如何?他們根基未穩,還需上上下下打點,應該不急在這一時半刻,你還有時間,現在能救你出火海的唯有阿薑。”
鄭齡之頹然跌坐床沿,道:“阿薑無權無勢一個弱女子,如何鬥得過陰險狡詐的童夫人?”
“這倒不一定。”阿薑背後不是還有一個他麼。
“你要真信得過阿薑,這些日子,就閉門謝客,別讓童顯祖看見你,可保你暫時安全。”
“我總不能一直龜縮家中不出門?萬一神通廣大的童夫人找媒婆上門,我二嬸那人又勢力,又貪財,我的處境堪憂啊。”
“放心,你是阿薑摯友,又是筱之堂妹,我和筱之不會坐視不管。”
鄭齡之扶額,愁悶道:“初初二嬸就是打算要我進宮伴駕,待我比之從前好了些,熟料,聖主前幾日突然宣布取消了今屆選秀,二嬸就變了嘴臉,我在鄭府的日子舉步維艱,若是再讓我嫁進童家,我隻有以死明誌。”
“說什麼死啊活的,天還沒塌呢。”佟薑戈幽幽醒轉。
“阿薑,你可算醒了。”鄭齡之喜極而泣。
佟薑戈閉了眼睛,再睜眼,疑惑道:“好奇怪,我怎有種溺水的脫力感。”佟薑戈手撫額鬢,眉心深擰,伏在床邊一陣幹嘔。
“阿薑,你還好吧。”鄭齡之握了佟薑戈手,才問了一句,佟薑戈眼睛複又閉上,又不說話了,貌似睡著了。
她這是?
鄭齡之回頭去瞅聞人臻,他此刻站在桌邊,正給杯子注茶,鄭齡之粗略數了一下,少說有五六杯。
聞人臻托了茶盤過來。
鄭齡之擺手說:“我不渴。”阿薑現在這樣,她哪有心思喝茶。
“不是給你的。”聞人臻將茶盤放在床頭幾上,示意她讓開一些。
統共就那麼點空間,讓她給哪兒挪?鄭齡之索性起身,將地兒騰出來,讓給他。
聞人臻在床沿坐定,目不轉睛看著又昏睡過去的佟薑戈,靜靜等著。
“你這樣不是辦法,天知道,她什麼時候醒。”
聞人臻不為所動:“一天一夜都過來了,我還在乎再等個把時辰?”
“你不會一天一夜都不曾闔眼?”鄭齡之有感於他的誠心,同時,又羨慕佟薑戈,倘若有個男人像他一樣,不眠不休,一心一意待她,她也就無所求了。
“你會娶她嗎?”
鄭齡之也覺得她的這個問題有些唐突。
“前提是她願意嫁我。”她願意嫁,他就一定會娶。
“目前緊要的,還是她和楊鐵嘴的親事,女人看似滿不在乎,實則,心思都很細膩,愛情裏摻不得一絲虛情假意,我不知道她和楊鐵嘴出了什麼問題,但我看得出來,她有退親的念頭不是一天兩天。”
聞人臻靜靜傾聽,說聲:“謝謝你的安慰。”
“我也是就事論事,楊鐵嘴這人我雖則不討厭,但也喜歡不起來,以前,阿薑和我每每一處,幾乎句句不離她的霽哥哥,可自打她落水,大病一場後,她整個人就變了,楊鐵嘴仨字幾乎成了她的禁忌,提都不能提。”
“說了不準提他,你還提”佟薑戈又一次睜開眼,聞人臻傾身過去:“喝點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