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婆,阿婆。”佟薑戈抬腳追上去。
阿婆腳下來得更歡,到底上了年歲,很快就被佟薑戈給截了頭。
“阿婆你幹嘛走那麼快嘛。”
阿婆雙手抱了拐,喘氣不勻,冷瞪向她,半晌說了三字:“敗家孫。”
“哈,阿婆是說我麼?”佟薑戈過去攙阿婆。
阿婆不讓碰,胳臂一搡,避開她的觸碰。
佟薑戈嘟了嘴,喚:“阿婆,你別這樣嘛。”佟薑戈大了膽子搖阿婆袖子。
“你說,你把那幾個長舌頭都招家來,你到底想幹啥?”阿婆扭過頭來,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冷瞪向她。
“長舌頭?”佟薑戈嘿嘿一笑,“阿婆可是說的竇媒婆,王媒婆她們麼?嘿嘿,我還是頭回聽到阿婆叫她們長舌頭。”佟薑戈舌頭吐了老長,“阿婆,長舌頭是這樣麼?”
“滾。”阿婆憋笑,拎了拐杖要掄她。
佟薑戈也不躲,胸脯一挺,臉湊了過去:“明明舍不得,偏要裝腔作勢,阿婆啊,你不累,我都累了。”佟薑戈將阿婆拐杖收回來,扶了阿婆在連廊的竹椅坐下。
阿婆臉色依舊不大好。
佟薑戈嘻嘻哈哈,扮鬼臉,哄老太太開心。
“去去去,少來這套。”剛被阿婆揮開,佟薑戈牛皮糖似的又黏上去,阿婆阿婆的叫,阿婆給她吵煩了,就問:“你到底想我怎樣?”
“不怎樣啊,阿婆終於肯搭理我啦。”
阿婆背過身去,不看她。
佟薑戈就幫阿婆捏肩背,軟聲說:“其實呢,在大多數人看來我的確是虧了,然則,我虧不虧,阿婆難道還看不出來麼?”
阿婆不說話,顯見還在生她氣。
佟薑戈高挑了一邊眉梢,說:“阿婆想啊,竇媒婆,王媒婆等人那可都是私媒界的扛把子,可是她們緊要關頭還不都得倚仗我麼,咱們此番雖則吃點小虧,可是卻賺了大便宜呢,不但贏得了老百姓的愛戴,更多的是信任二字,阿婆還愁‘今明後’不能譽滿汴京?
今兒來的大都外地客人居多,像洛陽啊,長安呐,更甚蘇杭一代的客人都有呢,雖說他們大多都是商旅,可他們有錢,不缺人脈,完全可以去官媒衙門,晌午去,下午就可抱得美人歸,可他們為什麼不去官媒?說明什麼?
相較官媒,他們寧願相信我佟薑戈,這就是信譽的重要性。”
“哼,你能耐,我不懂,就你懂,說得比唱得好聽。”
“咦,阿婆想聽歌子麼?我唱給阿婆聽啊。”佟薑戈清清嗓子,偷眼瞅了阿婆一眼,扯了嗓子就咿咿呀呀唱開了,阿婆掩了耳朵,齜牙咧嘴:“行了,行了,鬼叫的這都什麼呀這是。”阿婆這一笑,佟薑戈膽子肥了,抱了阿婆脖子,在她臉上啾啾啾的親了好幾口,糊了阿婆一臉口水。
“你呀,一點都不讓我省心。”
“嘻嘻,那是阿婆疼,寵我,不忍我受委屈。”佟薑戈賴在阿婆懷裏,撒歡。
“你知道就好。”
“我大小也是個生意人,賠本買賣我是不會幹的啦,你看,有了竇媒婆等人幫忙,我這不得了空子,多的是時間陪阿婆嘮嗑,這樣不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