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臻低頭細細瞧她,光線太暗,還是瞧不太分明。
章狄索性點了燈,擒了燈近前,一照,“是佟掌媒,沒錯。”
可是,床上……又是哪個?
居然有兩個佟掌媒?
章狄淩亂了。
“怎麼回事?”聞人臻回頭望了眼床上高高隆起的穀包。
佟薑戈也不說話,隻一個勁兒掉眼淚,悲傷的很,卻發不出絲毫聲息。
章狄覺出異常,說:“她好似被點了穴,不能動。”
聞人臻手指在佟薑戈身上大穴輕點。
佟薑戈得了自由,全身突然脫力,身子軟倒,直給地上滑去。
聞人臻攬臂接住她,關切道:“有沒好點兒?”
佟薑戈突然推開他,跑向床榻,跪在地上,哭喊:“燈兒,你這傻丫頭,你想讓我為你愧疚而死嗎?”
“姐姐別這麼說,一切都我自願的,我誰也不怨。”被子拉下去,被子下方露出楊霞的臉。
章狄揉揉眼睛,舉燈再照,還是楊霞。
“楊順儀!”
哦,原來是楊霞替了佟掌媒。
章狄與聞人臻麵麵相覷,回頭下意識看向負手背對他們而立的徽宗,章狄伸手扯扯聞人臻袖子,下巴努了弩徽宗所立方向一眼。
聞人臻還是不打算賠罪。
身為皇帝,偷偷摸摸,他的行徑的確讓人很不恥。
“姐姐莫哭,伺候皇上是我的福氣,我自願的。”楊霞越是這樣說,佟薑戈就越是愧疚,哭得哽不成聲,隻一個勁叫她:“傻丫頭。”
“適才多有冒犯。”聞人臻拱手,向楊霞長揖下去。
楊霞擁被,隻露出一個腦袋,搖頭道:“冒犯談不上,隻你以後對我阿薑姐姐要好一些,再好一些,別讓她受委屈就成。”
“我會的。”
“嫂子沒做成,卻多了一個姐夫,說起來,最有福的還是我。”楊霞莞爾一笑。
徽宗將將轉過身來,膩斃在她的笑容裏。
數月未見,這丫頭貌似長開了,身體凹凸有致,比以前更美。
聞人臻疾步過來,跪在徽宗腳下,請罪:“我誤會了陛下,任打任罰,全憑陛下高興。”
“你一句認打認罰就完事了?”臭小子,罵他的時候,一點都不客氣。
章狄有心勸兩句,又怕火上澆油,想想,還是忍了。
楊霞和佟薑戈聽到徽宗的話,也是心急如焚。
“身為臣子,誣蔑君王,你就死有餘辜。”
“……”
“冒犯朕的愛妃,你更是狗膽包天!”
“……”
“擅闖宮闈,罪加一等!”
“……”
“你為什麼不說話?”
“才剛不是牙尖嘴利,很能說麼,這會兒怎麼變啞巴了?”
“我在等陛下說完,數罪並罰。”
“好,這是你說的。”徽宗忽而看向章狄。
章狄心知不妙,賠笑:“官家,這裏也沒外人,都是自己人,官家是否……嗬嗬,將此事揭過去呢?至秦也是當官家是朋友,才會和官家使性子,這都多少年了,老奴都不曾見過這樣有血性的少府君了,這是好事呢,說明少府君還是那個至情至性之人。”
死奴才,朕挨了罵,還說是好事?
你腦子沒毛病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