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茵,西延哥哥再陪你淋最後一場雪。”慕西延見她不再咳血,看著蒼一臉蒼白又倔強的她,歎了口氣憂傷說道。
這一場雪之後,他將要帶她離開,去一個永遠不會下雪的地方。
那樣,她便不會再在亭中躲雪,等那個踏著白雪而來,接她回家的厲司琛了,也不會再遇到第二個像他對她這般癡迷的人了。
從此,她隻是他一個人的。
顧薇茵就這樣僵跪著不懂,任大雪飄落,伸手接住飄落的雪花。任白雪堆積掌心,卻沒有融化,可能是手掌麻木冰冷的緣故,竟感覺不到刺骨的寒冷。
是呢,最後一場雪。他們之間的最後的一場雪,厲司琛卻沒趕上。
不知過了多久,顧薇茵微微一笑,令大地黯然失色。身體傾斜跌倒在雪地,緩緩閉上眼,腦海裏卻仍是一片雪白。
“薇茵?……醒醒?薇茵。”慕西延將她從雪地扶起來,輕拍著她蒼白冰冷的臉,緊張地喊著。
見她沒反應,迅速將她抱起來,往車的方向走去,卻看到遠處出現了一個身穿灰白運動服的人影……
慕西延看著眼前的人,抱著顧薇茵停住了腳步,一怔神,隨即釋懷,憂傷一笑。
也對,他是Satan,惡魔之王,怎可能輕易就死掉。
想著厲司琛沒死,竟沒有一絲的不甘心,反而像是鬆了一口氣。
厲司琛麵無表情地站在他麵前,雙手插進運動褲的口袋,背雪站在,任由微風吹落的雪打在身上。
“什麼時候開始懷疑的?”慕西延憂傷一笑,淡淡問道。
他自認計劃的很周密,完美無瑕,卻不想終究還是被識破。
“薇茵蠱毒發作,刺殺我那晚,那把火紅色的傘。”厲司琛也不隱瞞,和那個神秘人交手之後,就開始懷疑了。
軍火船被炸那晚,那把火紅色的傘出現了一次。他去接顧薇茵的時候,顧薇茵在亭子中躲雪,撐著一把火紅色的傘,結果當晚顧薇茵就蠱毒發作了。
樹底下交手,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招式,那雙略帶憂傷的特殊眼眸,再加上在慕西延輕易就說出薇茵中了蠱毒之後。
更加懷疑這一連串的事情,都和慕西延有關。
前兩天去慕西延的別墅,無意間在他的衣櫃發現那把火紅色的傘。
百分之一萬確定,巨蟒、軍火船被毀,顧薇茵的蠱毒……這一切的事情都和慕西延有關。
得知真相那天,他不知道自己有多震驚和心痛,死也沒想到自己視如心腹十幾年的兄弟,發誓一輩子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兄弟,竟然會背叛他,要置他於死地。
慕西延垂眸,憂傷地笑著。
看來他的一切計劃都還是很周密,隻能說他太心急了,還有太偏執於那把火紅色的傘。
“當年害慕家破產的不是厲家,是魏家。”厲司琛見他不說話,繼續開口。
當年,慕家和厲家也算是半個世交。十五年前那個冬天,慕家的公司資金周轉困難,厲家伸出援手,卻被魏家從中極力阻攔。
救援最終遲了一步,害得慕家家破人亡。
後來,厲家接濟了成為孤兒的慕西延,和他,司徒東皇成為好兄弟,直到今天。
他知道慕西延活著的執念,一直都知道。
複仇和顧薇茵。
他一直都很珍惜慕西延這個兄弟,以為等整垮了魏氏之後,再告訴慕西延當年慕家破產的真相。
可惜慕西延報仇心切,走在了他麵前,造成了今天的局麵。
慕西延聽他這話,渾身一震,憂傷的眼眸看著厲司琛,厲司琛知道他接近他的目的?
“為什麼不早說?”慕西延憂傷笑著問,若是有人肯早點告訴他,就不會是今天的局麵了。
父親臨死前一直念著厲家,所以,他便認為厲家是害了慕家的仇人。
“作為哥哥,我隻是想替你報仇之後再說的。”厲司琛冷笑了一下,低頭踢著地上的積雪,語帶失望說道。
終究是計劃趕不上變化,慕西延都等了十幾年了,為什麼不再多等會兒,他若在等半年,再等半年該多好。
他們四人說好的一輩子,終輸給了未來的半年。
慕西延低頭淒笑著,身上的憂傷氣息愈加重了。搖搖頭,抱著顧薇茵朝車子的方向走去,讓她坐在雪地上,背靠著緊閉的車門。
褪去黑色的風衣蓋在她身上,身上穿著的是和厲司琛同款的灰白運動服,伸手摘掉假發和麵具,丟在雪地上,露出一張白皙俊逸,略帶憂傷的臉。
就在今天,都做個了結吧。
“慕家的仇,我自己會報。但是,今天你必須要死,因為顧薇茵。”慕西延笑著憂傷說道,拔出一把槍,槍口指著厲司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