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薇茵沉默了幾秒,點點頭。
伊爾頓伸手打開琴蓋,修長的十指在黑白琴鍵上翩翩起舞,悅耳略帶憂傷的琴聲緩緩流出,旋繞在房內。
“伊爾頓,小白怎樣了?”顧薇茵有些無奈地問,婚禮上她突然消失,小白肯定很恐慌吧。
“很好,隻是很擔心你。”伊爾頓一邊彈琴一邊回答。
不隻是小白,所有人都很擔心她。
顧薇茵沉默了,扭頭看向窗外,她現在就是北冥月的籠中鳥,外麵的世界,隻能奢望了。
如今阿琛又受傷了,她要逃出去,估計很難吧。
“薇茵,以後離開的時候,記得帶上我。”伊爾頓以歡轉頭,看著她的側臉,溫柔的語氣帶著一絲請求。
因為今晚發生的事,他一點兒也不想在這兒待了,若是繼續待在這裏,今晚的事,還會再發生,下次或許他就沒那麼走運了。
想起剛剛的事,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好。”顧薇茵堅定地回答。
她若能離開,一定帶上他走,亞力斯不適合他。
“謝謝!”伊爾頓鬆了一口氣,由衷地感謝,因為一直被大哥約束著,讓他愈加渴望接觸外麵的世界。
“我有沒有說過。西延哥哥也很喜歡這首曲子。”顧薇茵伸手翻了一下樂譜,搖了下頭淺笑著說。
伊爾頓和西延的習慣都一樣,一本樂譜都是同一首歌。
而且這首歌百彈不膩夢幻中的婚禮。
她記得西延哥哥愛她,當年為了她和阿琛,司徒反目成仇。
這首歌,是他心底的渴望吧。
那麼伊爾頓呢。
他喜歡這首歌的理由,他也有喜歡或者深愛的人嗎?
“看來我們真的很像,我的榮幸。”伊爾頓笑著說,完全沒有一點兒不滿的情緒。
他可以感覺得到她並不是和可以隨意靠近的女子,或許因為自己和那個叫“慕西延”的男人很像,所以她才對他敞開心扉吧。
他並沒有嫉妒或者憤怒被當成替代品,反而很開心,能靠近她。
“如果不是這張臉,如果你不是亞力斯的弟弟,我絕對會以為你就是他,他沒死。”顧薇茵直率地說出心底的話。
“你們……之間……發生什麼事了?”伊爾頓好奇地問,感覺得出這個男子對她很重要。
“……他為了得到我,想殺了阿琛,最後死在阿琛的槍下。”顧薇茵簡單地陳述。
西延哥哥不擇手段想得到她,北冥月也是
如此。
可是,對於西延哥哥,她一點兒也恨不起來,反而是心疼,而北冥月,則讓她恨得咬牙切齒,恨不得碎屍萬段。
北冥月對她來說可有可無,可是西延哥哥對她來說卻是一輩子。
“你不恨他?”伊爾頓屏息問,莫名的,他居然害怕顧薇茵恨那個叫慕西延的男人。
顧薇茵笑著搖搖頭,不管是阿琛、司徒、還是西延哥哥要殺她,她也不會皺一下眉頭,會認為他們是錯殺的。
他們之間的感情有多深,她自己都不知道,超乎友情、愛情、親情……
“謝謝!”伊爾頓以歡呼了一口氣,笑著說。
“伊爾頓,你的微笑,為什麼總帶著一抹憂鬱?”顧薇茵看著他憂傷的笑,心疼地問。
西延哥哥也是這樣,就連微笑都帶著淡淡的憂傷,讓人莫名心疼。
即使他很像西延哥哥,可是她卻不希望他變成第二個他,誰都不知道下一刻會發生什麼,所以,她希望他開心地或者。
伊爾頓一愣,微笑緩緩僵住。
“其實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也好想開心地微笑。可是總覺得心底有個結打不開,總覺得打開了就好了,但我卻不知道這個結到底是什麼?”
伊爾頓撫著胸口處,傷感地說。
他總覺得他丟失了很重要的東西,可就是想不起來,因為丟了重要的東西,耿耿於懷,所以總是開心不起來。
“你愛的人?”顧薇茵頭微偏,看著他小心猜測。
伊爾頓搖搖頭,失落地說,“比愛人還重要的東西,從我醒來就就有這種感覺。”
醒來的第一感覺,看到陌生的一切,就有這種感覺。
他想,他丟失的東西,比愛人還要重要吧。
“再彈一遍這首曲子給我聽吧,不然怕以後沒機會了。”顧薇茵指著樂譜餓曲子,故作輕鬆地說。
這首曲子,能讓她想起她的婚禮。
“這輩子,想聽的話,我隨時彈給你聽。”伊爾頓有些抗拒地說,十指再次在黑白琴鍵上跳躍。
他不喜歡她說得好像最後一次似的,隻要她活著,她想聽,隨時都有機會。
顧薇茵搖搖頭不語,她有種直覺,很快就要分開的直覺,而且不由她控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