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別之後,便是各自奔赴前程。
“我們現在要去哪裏?”胡月問。
“我們先順著這條小道,到哪兒算是哪兒吧。”秦臻答道。
“叫你這般跟著我流浪,真是苦了你了。”秦臻又摸著胡月的發絲歎道。
“月兒不苦,能跟著秦大哥走在江湖中,我什麼都知足了。”
兩人坐在那匹大紅馬之上行了一陣,晚上留宿在一個無名小鎮上,次日一起,便又匆匆向前趕路,當下也不知自己往何處去。但見越往前,便覺得道路甚為不平,坎坷難行。
遇到一正在地裏耕作的農夫,相問之下,才知道自己正想著四川方向走去,此刻已至貴州境內。
“四川,自古蜀地,四麵多山,不乏奇人異事,我們這次一定要好好去看看。”秦臻微笑道。
“那我們什麼時候能夠到達那裏?”
“此去千裏迢迢,我猜還需要走上幾日。”
“我真想馬上到蜀地去看一下,那裏是什麼個樣子。”
“月兒妹妹不用著急,我們加快腳步也用不了多時的。”
“我急什麼,一路上還可以看看這裏的山山水水多好。”
“好,就讓我們伴著天邊那朵白雲,一起出發吧。”於是馬蹄激起一陣塵土,在陽光之下飛灑。此刻地裏有著不少的耕作的農人,秦臻便又笑著向胡月講了一段朱元璋開國的曆史,又說了一次燕王朱棣,也即是當今皇上的一點陳年往事,其中方孝孺滅十族的故事,令胡月大大的吃驚。因笑道:“那方孝孺,雖忠義,但不知道他害死了多少的人,他也是不對的。”
“自古忠義是難兩全,方先生的確性子上太過於直了一點。”秦臻也微笑道。
“江山改朝換代似乎是常識,皇帝也是一樣,他應該把握好機會,如能幫助朱棣做些善事,為何不是一件好事呀。”
“月兒妹妹這思想卻要比方先生為著節烈而死好得多。”
“秦大哥怎麼知道這麼多的事情?”
“你一定想不到,這些話卻是你黃姐姐給我講的吧?”
“黃姐姐,不是千金小姐麼,他怎麼知道這麼多的事情?”
“他家世代經商,自然不免要審時度勢,觀察上麵的動靜,所以不論江湖也好,朝廷也罷,對於他們都必須了解一些的。”
“她為什麼不講給我聽?”
“她恐怕是你不愛聽這些吧。”
“她又怎麼知道我不愛聽這些事?”
“你的性子純淨,這些朝廷糾紛,你知道了也未必是件好事。”
“我就知道你們背地裏總將我當做一個不懂事的孩子。”
“月兒妹妹,你可不要那樣想,隻是我們不希望你染到世俗之中那些不好的東西罷了。”
“可是我總還是這個世上的人,無論好不好,我都該知道。”
“好了,好了,別生氣,以後我知道些什麼變告訴你就是了。”
“你說話一定要算數。”
“我的話說出來不一定對,但是還是算數的。”
“我相信你。”
“你看遠處的那個地方。”秦臻便伸手一指遠處的那夕陽,此刻卻是被遠處一小山坡上的樹木遮擋住了,看起來很朦朧,有一種詩意的美,而秦臻等此刻羈旅天涯,不免心中又是一番感觸。
又走了會,夕陽下去了,天漸漸地黑了下來,來到一處小鎮。
走在那古老的街道上,見著了一個漢子,秦臻便問道:“請問大哥,這是什麼地方?”
“此鎮時雙葉鎮,我看你們都是從外地來的吧?”那漢子笑道。
“是的,我們是從很遠的地方來的。”秦臻微笑道。
“你們是不是來省親的?”那漢子多問了一句。
“不是的,我們隻是途經此地而已。”秦臻又笑道。
“你們是要到哪去呢?”那漢子又問。
“我們向四川去。”秦臻道。
“你們要去四川,可知要經過一個什麼地方?”那漢子歎息了一陣。
“我不知道要經過什麼地方,兄台知道不妨告訴在下。”秦臻道。
“那個地方是此去四川的必經的地方,咳,去不得,去不得。”那漢子歎了幾聲後便匆匆跑走了。
秦臻與胡月暗暗奇怪,胡月便問:“他的話裏似乎是想告訴我們,要去四川就要經過一個極其險惡的地方,而那個地方他卻不敢提起。”
“那個地方一定有古怪,現在天色晚了,我們便在這鎮上過得一晚,明日再啟程。”
到了客棧,所幸還剩了一間客房,旅途困乏,秦臻與胡月又是沐浴一陣,而秦臻便讓胡月睡在床上,自己拿了幾塊板凳一放,胡亂睡去。
次日醒來後,胡月便叫醒了秦臻,見他頭枕在一條長凳上,兩腿卻遠遠的放在另一條長凳上,這睡法雖在江湖上慣用,但是對於秦臻就不免顯得有些好笑了。
“秦大哥,你那樣睡法,一定睡不好吧?”胡月此刻問道。
“江湖兒女,這樣的睡法都應該習慣。”秦臻笑道。
“不過你睡的樣子真的好奇怪。”胡月笑道。
“是不是醜態百出?”
“我說是千嬌百媚。”
“月兒妹妹,我說你是不是跟著鶯鶯真的學壞了?”
“秦大哥,不要生氣,我是開玩笑啦。”
“你若將你秦大哥當做了女人,我可不知道以後怎麼麵對你。”
“誰說我將你當做了女人了?”
“千嬌百媚,這是形容女子的,你卻用到了我身上,這就很明顯了。”
“我把天下的男人都當做是豬,也不會將秦大哥,當做女人的。”
“那你現在將我當做什麼?”
“大哥,我一生最好的大哥。”
“你一下子這般誇我,我真的有些無地自容。”
“走吧,秦大哥,和你開玩笑的,你不用當真嘛。”
“是該走了,昨天聽說去四川要經過一個凶險的地方,難道你就不怕?”
“有著秦大哥,就管他天塌下來,我也不會怕。”
“如果我怕呢?”秦臻神秘一笑,似乎在逗胡月開心。
“就算是再凶險,我相信秦大哥,你也不會害怕的。”
“你又說大話了,我們都是人,有些東西我們都害怕。”
“你說我們不是人該多好啊,那樣子我們就什麼都沒了顧慮了。”胡月笑道。
“越說越遠了,好了,小丫頭,走出去吃了早飯便上路吧。”
胡月“嗯”地應了一聲便跟著秦臻出了房門,這個天卻是一個豔陽天,戶外的陽光格外的刺眼。叫了一桌酒菜,這次秦臻卻沒有喝酒,隻是喝著清茶。
“秦大哥,你這次怎麼不喝酒了?”胡月好奇地問。
“酒雖然是個好東西,喝多了也會變成穿腸毒藥的。”
“這又是為什麼?”胡月笑問。
“你就不要尋根究底了,反正你一定要記住,酒,可以喝,但是絕對不能喝的過多。”
“我記住就是了,不過好像不管我的什麼事,我從來都很少沾酒的。”
“若沒有什麼事,又何必去沾酒呢?”秦臻歎道。
“秦大哥,你怎麼了?”胡月便又發現秦臻在望著外麵發呆。
“沒有什麼。”秦臻在她的叫聲中清醒過來,又看了看桌上的菜,才發現一頓飯菜便也吃得差不多了,便又笑道:“你吃飽了沒有?”
“嗯,夠了。”胡月點著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