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化為普通鬼魂模樣進了喪城,拿著鳳藍音的畫像四處找人尋問,他們都說沒見過此人。
我知道搜魂鳥是絕不會弄錯的,隻有一個可能,鳳藍音出了事。
她的原身是隻藍鳳凰,鳳凰天生喜暖、喜火。冥界陰寒之氣森重,對她來說是種傷害。尤其是她那與生俱來的火暖,容易讓那些孤魂野鬼纏上,繼而食了她的魂魄。
我這才知,自己闖了彌天大禍。
鳳藍音對我如何,我心裏清楚著。我雖然沒有要娶她為妻的意思,但也千不該萬不該,借著酒勁當眾羞辱她。
我想,若是她真出了事,我是一定不能原諒自己的。
我在喪城找了三天三夜,也沒尋到鳳藍音的身影。恰當我想求助於神荼衿禦時,一迎冥親的隊伍打眼前經過。
搜魂鳥忽然一臉興奮,撲扇著翅膀,直直地朝那紙人做的新娘飛去。
那新娘穿著用彩筆描繪鮮紅喜服,頭上戴著各色珠釵,可是臉上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
搜魂鳥停在那紙人上頭上唧唧咕咕叫個不停。
我知道,它定是找到了鳳藍音的魂魄。
那紙人被騎在大馬上的鬼新郎持在手中,新郎身後跟著一群孤魂野鬼,一頂朱紅色的紙轎緊隨隊伍飄著,沒一會,那鬼新郎就將手裏的紙人放入紙轎中。
我瞧著不對,再怎麼說,在冥界娶親也不該娶個紙人吧!
身為冥王,怎容小鬼在自己眼皮底下作祟,身影一移,瞬間到了隊伍之前,硬將騎在大馬上的鬼新郎給嚇一跳。
“來者何人,居然擋著本大爺娶親?”鬼新郎臉一橫,原本還算正常的五官,被他這麼一橫,眼睛鼻子瞬間裂開,一雙眼珠子像兩顆黑豆似的從眼瞞中剝離後掉落在地。
沒了眼睛的鬼新郎,當即下馬摸找,待摸到眼珠,也不管那眼珠是裏還外地就往眼眶裏裝,硬給整成了一對鬥雞眼。
我暗自翻了翻生死薄,見這鬼新郎生前是個賭徒,娶了位甄姓女子為妻。
可憐婚後,這鬼新郎染上了賭博,一度將房子家當輸個精光,最後還因還不起財債,被人挖去雙眼後扔在了亂墳崗。
妻子甄氏找到他,勸他收起心,安心過日子,哪裏知道,這人仍不知悔改,好了幾天後,居然又進了賭坊,這回輸得連老婆都抵給了賭場老板。
甄氏不堪賭場老板羞辱,當即咬舌自盡,自那以後,鬼新郎一直被甄氏的鬼魂給纏著。終於有一天,他從賭坊出來,暈頭轉向地,走進了賭坊附近的河渠中活活淹死。
看到這,我愣了愣,為何生死薄上沒記載這鬼新郎的姓名?是漏載,還是這鬼新郎死後連名字都被人給抹了?
活人之事,不受我管,反正這鬼新郎生前所為,屬十惡中的一惡,死後要在喪城過一百年的光棍日,才能被鬼差領著,提到我麵前重新給他定罪。
沒想到,這一百年的期限還未到,他倒是提前娶起親。
身為冥王,我真恨不能抽死這隻死鬼,不過大庭廣眾的,我還得注意點形象,畢竟這是喪城,不是我的冥王殿。
“把那紙人交出來,我可饒你不死!”我不想同這隻死鬼費舌,直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