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惜朝他們倆的方向努了努嘴巴,“看吧,豬跑!”
莫心白了他一眼,不屑地回擊:“這話說得就好像你既吃過豬肉,又見過豬跑一樣。”
“咳咳!”這氣氛一下子就變得有點尷尬,程惜輕咳兩聲回到角落裏,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後的人瞪大了眼睛看著他的背影。
莫心在後頭喃喃自語:“嘶~這貨不會真的吃過豬肉吧?”
對於程惜有沒有吃過“豬肉”這事兒莫心窮追猛打問了好幾天也沒有結果。倒是那頭“豬”有了動靜。
殷樂樂以她過人的外貌,很快在學校有了一大批仰慕者,情書和禮物像流水一樣流進的文科一班,一時間文科一班的殷樂樂成為了整個學校茶餘飯後的談論。
原本穩坐校花位置的莫心突然成了“僅次於殷樂樂”的人,這讓她十分心塞。
倒不是沒有了校花的位置,反而是那個刺眼的“僅次”讓她十分不爽。而且在這個如此刺眼的詞語後麵還要加上殷樂樂的名字,這就讓她更加不爽了。
謝子衿看著一旁吃幹脆麵吃得正歡的林悠,對莫心說:“這點你要跟林小悠多學習,你看她就沒有這樣的煩惱吧,不管是誰她都是“僅次”於人家。”
聽到這話,林悠雖然很想反駁,但是仔細想了想話糙理不糙。於是安慰莫心:“你就知足吧,你前麵就隻有一個殷樂樂,論起長相排行來我的前麵可是千軍萬馬呀。”
“噗嗤!”莫心被她這話逗得笑了,勾過她的肩膀說:“沒事兒,你有謝子衿吖,俗話說得好,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對不對?”
“咳咳!別當著我的麵調戲林小悠哈。”
謝子衿輕咳一聲,莫心立刻收回了搭在林悠肩膀上的手,對謝子衿一拱手說:“大俠,小女子還有一整篇完形填空,先走一步。”
說完,轉身留給了林悠一個瀟灑的背影。
夏天的傍晚還十分的燥熱,林悠看著莫心遠去的方向,晚霞漫天,火紅得不像話,那個小小的影子融進了晚霞,一身的孑然灑脫。
“真帥啊!”林悠由衷感歎,卻換來謝子衿一個腦瓜崩。
“有我帥嗎?回家寫作業去!”
學校後麵高大的梧桐樹掩著一條小路,褐色的樹葉在風中搖曳,風吹過時嘩嘩作響,那就是夏天最動聽的聲音。
不同於蟬的聒噪,太陽的炙烤,在樹影下的傍晚似乎是夏天最溫柔的時刻。
程惜抬頭看著密密麻麻的梧桐樹葉,在縫隙中有光漏下來,又被另一支樹枝擋住。,層層疊疊閃爍著微光。
“那天…是我錯了。”殷樂樂站在他麵前,低著頭不安地絞著校服的衣角。
她在說程惜和莫心和好那邊,她推倒林悠的事情,程惜倒是有些意外。
“沒事了,謝子衿和林悠都不是什麼小心眼兒的人。過去了就過去了,你也別放心上。”
殷樂樂點了點頭,眼神說不出地複雜。她好奇地問:“林悠和謝子衿……?”
“他倆青梅竹馬,兩個人感情好得很。”
說起謝子衿和林悠,程惜一下子打開了話匣子,滔滔不絕地講起他認識林悠之後發生的事情。兩個人一直往前走,程惜就眉飛色舞地說了一路。
最後他說:“我真的覺得能認識一些這麼棒的朋友很開心,樂樂,你如果和他們多接觸你也會發現他們的好。”
在樹影下的殷樂樂低著頭,看不清表情,隻聽見她輕聲說了一句:“他們未必會想和我做朋友。”
這句話太輕了,程惜都沒有聽清,又自顧自說起樂隊的一些事情。直到殷樂樂停下來看著他,那眼神說不出來的複雜。
“我,我到了,你回去吧。”
程惜望了望前麵的巷子,路燈孤零零地站在路口,忽明忽暗的燈光灑在青石板上,根本照不到巷子裏麵。
“我送你進去吧,巷子太黑了。”他不放心殷樂樂一個人走夜路,即使這已經離她家隻有一兩分鍾的路程了。
殷樂樂連忙擺手拒絕,眼睛不停地往後瞟,“不了不了,等下…被我爸爸看見了,他又該生氣了。”
那個酗酒的父親是殷樂樂的永遠也擺脫不了的噩夢,程惜看到她提起“爸爸”這個詞時,眼睛瞬間暗淡,絕望和悲傷幾乎滿溢出來。
殷樂樂在淚水奪眶而出的前一秒轉身,一個人走進了那條黑黑長長的巷子,就好像踏上了一條不確定的路,她不知道在了巷子盡頭等待自己的到底是什麼,可他隻能往前,沒有退路。
想到身後的程惜,她死命的咬住嘴唇,在心裏告訴自己。“隻能往前走,不能回頭,絕不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