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看見我？”那個人的聲音很好聽，卻並不清晰，像是從遠方飄過來的，極為縹緲。
“嗯。”陳淩煙有些呆愣著回答著。
“真像。”那人的語氣有些驚訝，卻又帶著一絲難以察覺的感傷。
“像誰？”這幾乎是下意識的，陳淩煙開口詢問。
“一個故人。”那人的聲音像是從遠方飄過來的，帶著對往事回憶。
陳淩煙並沒有對這個似是而非的回答感到失望，她並不想知道事情的緣由，這一切都與她無關。
於她而言，那個人隻是在她這一生中所遇到的一個路人而已，在人生的道路上偶然相遇，有過幾句交談，然後在時光中漸漸磨滅，消失。
所以她選擇了沉默，可大多數時候，生活並不會因為你的沉默，而就停止了運作，我們仍需要艱難的匍匐而行。
“有趣，想不到這麼多年了竟然又遇到了。”那人笑著自言自語的看著陳淩煙，隻是那雙眼帶著幾分看好戲的瞧著陳淩煙。
“你恨嗎？”一句摸不著頭腦的問題。陳淩煙卻愣了，恨嗎？其實她想說，我還是一個中學生，沒經過什麼大風大浪，生活雖然平淡卻也不乏趣味，父母和睦，同學友善，雖有些不順，卻也沒上升到恨的程度。
可不知為何，她突然想起了一件往事，那件事一直被她埋在心底最黑暗的地方，她已經遺忘了很久了，她以為自己永遠都不會記起來的。可現在她卻記起了那件往事，那件事的點點滴滴，原來一直以來她從不曾忘卻。
那一刻她的麵容是扭曲的，眼光是狠毒的。
“恨！”陳淩煙從咽喉中擠出這個字來，她的聲音有些沙啞，眼眶因為強壓著淚水而變得通紅，心中好像被一塊巨鐵壓著，喘不過氣來。
“如果給你一個機會，你想怎樣報複？”那人的聲音好像魔鬼一樣，一步一步誘惑著人心底最深的黑暗與罪惡。
“我想要他們死，千刀萬剮，挫骨揚灰都無法解我心中怒氣。”幾乎是脫口而出，陳淩煙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一種報複的暢快，一種懲罰的快感，看起來極為陰森，極為詭異。
這些年的忍耐在這一刻爆發，往日的端莊，往日的良善在這一刻通通被撕碎。
“隻有你願意與我盟誓，我就讓你可以任意懲處他，挫骨揚灰，五馬分屍隨你的便。”那人繼續誘惑著。
陳淩煙仿佛已經看到了那兩人垂死掙紮的樣子，一種報複的快感促使著她答應著那個人所說的。
可就在這時，陳淩煙又感受到了一絲罪惡感，她無法答應那個人，她終究是個女人，一個良善的女人，無法做出那等事，雖然他們是罪有應得。
見到陳淩煙的神智漸漸恢複，那人的笑容更濃了，他好像早就預料到了。
“對不起，我不能答應你，我怕答應你的代價我付不起。”陳淩煙的理智回歸後，對那人說。
“沒關係，我隨時等你。你真的很理智。”
“謝謝，我隻是不想再讓他們繼續糾纏著我的生活了，我的人生還有很長的路要走，我不想為了他們而毀了自己，他們，不值得。”陳淩煙平靜的解釋道，經過剛剛到發泄，陳淩煙感到自己心中的壓力輕鬆了不少，那件事一直是她心中的一塊病，近來高考壓力大，她的心思不穩。
她想她應該感謝那個人，雖然那不是他的本意，可他的確讓她輕鬆了不少。
“其實如果你想報仇，還有一種方法，殺人不見血的方法，即使是警察也查不出來的辦法。”
陳淩煙搖了搖頭，雖然她的確恨不得他們去死，可她並不想讓自己的雙手沾滿鮮血，她還有她的大好人生要走。
“或許你可以試一下，北京的紫山，那裏你會找到一個新世界的。”
陳淩煙聽到那人的話，“噗嗤”一聲笑了，她是學文科的，從未聽說在北京有那麼一座山，那人編也編個像一點的地名吧。
“到時候會有人來找你的，別在推辭了，如果你想報仇的話。”那人一步一步的朝遠方走去，然後消失在陳淩煙的視線裏。
陳淩煙盯著那人消失的方向，手中拿著不知何時出現在自己手裏的一封信。
周圍的環境漸漸變得正常了，人群熙熙攘攘，陳淩煙卻突然產生了一種找不到歸路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