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開學,班上轉來一個新生,名叫喜兒的小男生,跟二寶一起坐在最前排,自從蕭建軍競選上書記以後,二寶就從教室的最後麵搬到教室的最前麵最中間的座位上。
喜兒白白嫩嫩的,留著鍋蓋頭,說話的時候聲音嚶嚶嚶的似蚊子哼哼,臉還容易紅,粉裏透紅的,二寶特別喜歡盯著喜兒看。
喜兒在課桌中間畫了一條三八線,隻要二寶的胳膊越過線,喜兒就用削得尖尖的鉛筆芯兒狠狠地戳二寶的胳臂,邊戳邊紅著臉嚶嚶的嘀咕,“嚶嚶嚶,誰讓你過界的,我戳——”還用眼睛偷瞄二寶的反應。
二寶皮實不怕疼,隻是腆著臉衝喜兒樂,喜兒的臉紅得快滴血了,嘴裏嚶嚶嚶地哼著,手裏下了狠勁兒,鉛筆用力一戳,鉛筆芯兒紮進了二寶的手臂上,整個斷在了裏麵,二寶還沒作出什麼反應呢,喜兒一下就嚇哭了,兩隻手揉著眼睛,嚶嚶嚶地哭泣。
喜兒是校長的孫子,為了不讓喜兒再受二寶的欺負,校長將喜兒調到了其他班,二寶的初戀就這麼無疾而終了。
胖嬸的女兒豔豔,十八歲的黃花大閨女戀上了成熟帥氣的大叔蕭建軍,蕭建軍是狗尾巴村的一棵樹,身條好,臉蛋好,有學識,還是村支部書記,村裏暗戀明戀他的可不止豔豔一人,守寡多年的胖嬸也喜歡蕭建軍,沒想到家賊難防,最後讓女兒搶了先機。
豔豔沒有李玫瑰長得好看,可是年紀擺在那裏,十八歲的少女渾身都洋溢著青春的氣息,一頭像絲綢一樣柔順的長發,渾圓的臀走起路來一扭一扭的。
在豔豔熱情如火的攻勢下,蕭建軍不禁也動了心,他才三十歲,正是如狼似虎的年紀,在一個風高月黑的晚上,蕭建軍和豔豔躺在草垛裏,好久沒碰女人的蕭建軍不免有些粗魯,他的粗魯刺激了豔豔,豔豔抱緊了結實的男人,放聲大叫。
二寶放暑假的時候,豔豔就變成了她的後媽,豔豔在城裏織過布,是個摩登的鄉村女郎,她穿緊身褲,抹紅嘴唇,塗指甲油。
猩紅的指甲油很是勾人,二寶看得心癢癢的,豔豔很寶貝自己的指甲油,小小的一瓶來之不易,價格不菲,她隻象征性的在二寶的兩個小指甲上塗了一點。
夏日的午後,知了在樹上唱歌,蕭建軍去了鎮裏開會,蕭老太坐在樹蔭下搓著玉米棒子,豔豔在屋裏睡午覺,她懷孕了。
二寶搓了幾個玉米棒子,然後貓著腰進了豔豔的房間,輕手輕腳地從抽屜裏偷出指甲油,預備著玩幾天再放回去,豔豔現在害喜吐得厲害,聞不了指甲油的味道。
誰知道豔豔醒來突然想看看自己的指甲油,這才發現寶貝不見了,豔豔哭天搶地,鬧著要跳河。
她鬧得如此厲害,二寶自然不敢交出那瓶指甲油,她裝著毫不知情,暗地裏在菜地裏挖了個坑,將指甲油埋進了坑裏。
蕭老太心疼豔豔肚裏的孫子,好言好語地哄著她,從鎮裏回來的蕭建軍也柔聲軟語地哄她,現在兩個人正是情濃的時候。
豔豔大鬧的結果就是分家,她跟蕭建軍過小日子,老太太跟二寶單獨過,以後各人吃各人鍋裏的飯,一家人分成兩家過。
分家以後,二寶從地裏挖出指甲油,扔進了河溝裏。
豔豔生了一個兒子,在蕭家的地位越來越尊貴了,她連自己的內衣都不洗了,蕭老太心疼兒子,寶貝孫子,免費給豔豔當老媽子。
二寶也被使喚著哄弟弟,她要不停地搖著小床,一停下來小孩就大哭。
豔豔聯係著昔日的好姐妹,打算等二寶小學一畢業就送二寶去廠裏打工,讓她學織布,反正二寶成績不好,還是個女孩,書讀了也是浪費。
自從大寶跟著李玫瑰去香港以後,就再沒來過信。隨著時光的流逝,童年的往事在二寶的記憶中已經變得越來越模糊,唯一清晰的是關於大寶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