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可走出酒店,深吸一口新鮮的空氣,手機響了,“媽咪!”洛可懶懶地接著電話。
“可兒,賀老介紹的男人怎麼樣?”李玫瑰急切地問。
“媽咪啊,拜托,我才十八歲。”洛可無語地望天。
“你回老家看過了嗎?”李玫瑰壓低聲音問,她們一家先去了香港,然後移民加拿大,老公不喜歡她跟前夫有聯係,大寶的名字也改了。
“沒有呢。”洛可搖搖頭,一個星期前她剛回國,去了香港以後,她要學粵語,還要學英語,忙得沒時間跟二寶聯係,時間一晃就這麼過去了,洛可有點害怕回老家,那裏代表著貧窮、落後、愚昧,她現在是船王最疼愛的女兒。
那個大學教授從酒店大堂飛奔出來,他一瘸一拐地跑向一輛出租車,“媽咪,跟我相親的男人竟然是個瘸子?”洛可不敢置信地睜大眼睛。
“賀老認識大陸的很多高官,他介紹的人一定是來自紅色豪門。”李玫瑰很信任賀老的眼光。
“這也是你爹地的意思。”李玫瑰輕聲說。
洛可直接掛斷手機,她才不要成為政商聯姻的犧牲品。
這裏是三區的交界處,屬於地帶,胡同裏的本地居民早就全部遷出,現在這裏成了外來務工者的聚集地,治安不是一般的亂。
巡邏的警車停在胡同口的馬路沿上,他們兩個是剛從警校畢業的大學生,胡同裏的民工已經組成了幫派,剿滅黑幫的事需要特警出動,而不是像他倆這樣連配槍都沒有,隻是腰插警棍的小巡警。
看到突然從胡同裏躥出來的女孩,兩個警察的心都一顫,睜大了眼睛盯著黑黑的胡同口,那些壞蛋沒追出來,吹著口哨原路返回了。
二寶蹲在地上連苦膽都吐出來了,她打過黃毛,也是先將黃毛帶到她的地盤狗尾巴村,然後才開揍,像剛才那樣,在陌生的地盤遇到十幾個扛著冷兵器的男人,如果沒跑出來,她今天可能就要死這裏了。
一個戴眼鏡的警察遞給她一瓶水,讓她漱口,“你家住哪裏?”另一個文弱書生模樣的警察問。
二寶拿著水的手控製不住地哆嗦著,這個問題還真是問倒她了,她隻記公交路線和站台,沒記姑姑家住在哪個區。
“有你家裏人的電話嗎?”戴眼鏡的警察問。
二寶脫口說出顧晨希的手機號碼,她腦袋裏存了三個電話,一個是狗尾巴村的,一個是姑姑的,另一個是顧晨希的。
警察給顧晨希打了電話,二寶蹲在地上仰頭望著警察打電話,沒等一會兒,顧晨希就打車過來了,二寶“嗖”的一下站起來,一頭撲進他懷裏,腦袋緊緊貼著他的胸口,她的小臉嚇得煞白煞白的,身體輕輕哆嗦著。
顧晨希一手覆上她的後背,大手安撫性的拍著她的背,警察指著黑黑的胡同,說著剛才的驚險畫麵,太危險了,一個小女孩不應該在晚上獨自出現在這片的地帶。
顧晨希謝了警察,擁著二寶坐上出租車,“小姑娘,你膽子也太大了,胡同裏的活兒,我們的哥都不敢接。”從頭聽到尾的出租車司機看著後車鏡說。
二寶像鴕鳥一樣將整個腦袋都紮在顧晨希的懷裏,越想越後怕,差一點點這個世上就再沒有蕭世寶這個人了,她死了,這個世上有幾個人會為她傷心哭泣?奶奶肯定要掉一大碗眼淚,爸爸會掉一酒盅眼淚,豔豔會掉幾滴眼淚,三寶也會掉幾滴,媽媽和大寶可能不知道她死了,姑姑也會掉小半碗眼淚,哭泣之後,她們會繼續生活,不久就會將她忘記,隻有等到清明節,奶奶會疊幾個元寶燒給她,想著淒涼,二寶撲簌撲簌落下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