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古世界,北鬥當權,主人仙氣運,天地以七數為極,天四地三,是以天在上,地在下,天為正,地為反。
一周七日為一個小元,七小元為一個大元,七大元為一個紀元,是為一年。
紀元一萬四千一百一十四年初,細雨綿綿,中古西南被稱為蜀中,崇山峻嶺,險峰無數,曆來被傳言有神仙出沒,山中雲霧終年彌漫不散,無論是遠望還是近觀,都有令人沉醉的仙氣味道。
蜀中偏遠,人煙稀少,曆來不被中原帝王掣肘,也無太多爾虞我詐,是以民風頗為淳樸。但朝中大臣得罪顯貴皇族,通常都會被貶至此,常年清苦不得所終。
這一日,官道之上兩輛馬車伴隨著“吱吱呀呀”的聲音進入蜀中酆都城範圍,官道兩旁的山峰直拔蒼天,馬車之中的一位四十多歲中年人歎了口氣:“這一離開京師,恐怕此生再也難得回轉,隻是苦了夫人和月兒了。”
同在馬車當中的裝扮略顯清寒的夫人笑了笑:“我和月兒可都沒有怪你,你自己埋怨什麼啊。老爺你願做那強項令,我們一家子都不會反對的!月兒身體弱,正好來這蜀中養養,待到長大了一定能考入朝堂,繼承你的意誌。”
沒想中年人臉色一變:“月兒不允許再去科舉,我們江家從此子子孫孫不得碰那廟堂之事!”
夫人哪裏想到中年人如此堅決,歎了口氣:“老爺你這不是斷了月兒還有我們江家榮耀富貴嗎!”
中年人把車簾掀起,指著官道兩旁那高從入雲的山峰道:“我願做那強項令,就是因為我江家人不肯低頭。朝廷已經不是諍臣可以待的地方了,如若我江家再有人入朝,不低頭則注定沒有好下場,低頭則不配做我江家子孫!兩不如意,還不如遠離廟堂,我江嶽的子孫,寧肯去山上修道參禪也不允許再接觸朝廷之事!”
“好好好,你是老爺,你說了算!”夫人鬆了口氣,沒再說什麼。
忽然,車外吵雜喧囂多了起來,江嶽拍拍車門問道:“福伯,怎麼回事?”
趕車的人有大約六七十歲,就是江嶽口中的福伯,回道:“老爺,這對麵山上神仙降臨了,下人還有丫鬟們都在磕頭呢。”
“神仙?”一個小孩的清脆聲音欣喜的道,“父親,我也要拜神仙,求神仙讓我強壯一些,讓娘少擔心我。”
說完,就見車門簾一晃,一個大約十歲左右的少年蹦下了車,後麵緊跟著的就是中年人江嶽和他的夫人。少年的確身子骨虛弱,應該是自小多病,麵色雖有紅潤卻唇白如紙,太陽穴凹陷,仿佛陽氣不足的樣子。
下人丫鬟目光所向,山頂雲霧之間竟然顯現一座仙宮,瓊磚玉瓦,瑞氣千條!偶爾還有一兩道不太顯眼的流光飛射的不知蹤影。
“父親,真的是神仙嗎!”少年把眼神都凝聚在了山上的仙境裏,想看看會不會有神仙真的跳出來,讓他親眼看看。
江嶽微微笑了一下,道:“這不過是蜃景罷了,不是神仙。”
“蜃景?”少年疑惑地看向父親。
江嶽揮揮手讓下忍還有丫鬟們都起來不要跪了,解釋道:“蜃,傳說中的一種蟲,能在大霧天吐出蜃氣,幻化出仙境神光,讓人迷醉。不過這些都隻是幻境,當不得真,再說了,這個世界上的神仙哪裏那麼容易遇見。”
丫鬟小斯們被老爺叫起來,近身的幾個連忙把小少爺重新抱上車,福伯甩了一下鞭子,發出“啪”的一聲輕響,然後道:“老爺上車吧,我就說了,神仙怎麼會現身給我們凡人看呢,我們趕路吧,估計中午就能到酆都城了,也好讓接待的人遇見。”
“好,大家都繼續趕路吧。”江嶽和夫人爬上車,車隊又“吱吱呀呀”的朝著大路盡頭的酆都城趕去。
不過,當車隊走遠了,山上的仙境突然光芒一閃消失,一個身著玄衣的中年人出現在山上,竟然是腳下踩著不斷變幻的彩色神光,浮在空中!他右手從腰間解下一個金皮葫蘆,左手一晃,把一個手指粗細的白色肥蟲塞進了金皮葫蘆,就在肥蟲離開中年人手掌的時候,天空又一次出現仙境,不過短短一息過後,蟲子消失在葫蘆口兒,仙境也煙消雲散。
“追了你半個月,這次終於逃不掉了!”中年人托起葫蘆,微微吹了一口氣,就見金皮葫蘆突然間變得透明,裏麵一條白色的肥蟲吞雲吐霧,身上各種霞光忽隱忽現。
笑了一下,中年人把金皮葫蘆拴在腰帶上,朝著車隊離開的方向看去,自言自語地說:“蜃蟲追陰,往這個方向跑了三天,看來是有少見的陰年陰月出生的人。****體質竟然能活過八歲,算是你福氣滔天了!我倒要看看讓這蜃蟲追尋的到底是何等人,可以的話,給蜃蟲的食物就不用操心了!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