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中一片寂靜,針落可聞。還是德妃娘娘打破沉寂笑道:“想不到雲丞相的三小姐竟長的如此絕色。可是把我們所有人都比了下去呢。咯咯咯咯...,這次又不知道有多少好男兒為其神魂顛倒了。”說著媚眼望著殿下的蕭璃,發現他也微笑著看著自己,德妃回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然後繼續問道:“煙兒可是有十五了?”
雲煙聞言,撫著胸口低低的咳嗽了聲,道:“剛過十五,雲煙自小身子弱,怕是沒有那個福分。多謝德妃娘娘憐愛。”
尚銘帝與德妃對視了眼,道:“那便讓李太醫瞧瞧吧。”剛說完,便有身邊的公公跑去傳話了。”
雲煙俯身答道:“多謝皇上。”起身退在一旁,小心的看了眼雲海天,發現他額頭上竟冒著些細汗。雲煙強自鎮定,重新覆上麵紗,想到,隻能見機行事了。
不多時,便有一個老者提著藥箱進門,行禮拜安後,身邊的太監又陳述了一遍,李太醫沉聲說了句“遵旨”便提著藥箱子退步,行至雲煙身旁。
雲煙觀察到來人不過五十多歲,臉部肌肉鬆弛,雙眼渾濁凹出,骨瘦如才,步履有些恍惚,似像有隱疾。
李太醫走近跟前,微微彎腰行禮,雲煙矮身一福回應,待起身時,雙腿突然無力,正要撲倒,跟前的李太醫及時伸出手接應。雲煙素手搭上李太醫的手腕,隻一個凝神,又毫無痕跡的放開。雙手撫上胸口,作嬌弱狀。
“雲煙身體嬌弱,剛才多謝李太醫了。”
李太醫並不在意,蒼老的臉上帶著笑意:“雲小姐嚴重了。”邊說著,邊伸出右手,示意雲煙坐下,自己則雙膝屈跪,取出一塊布來,蓋在雲煙的手腕處。
雲煙低低咳嗽了聲,左手手掌撫上嘴唇。明眸半眯,聲調輕柔的若有若無:“雲煙不善言辭,且不喜交際,恐得罪了別人,便假借體弱之名安守家中。若李太醫能體諒一二,雲煙承諾半月內必為太醫根除血嘮之症。”
李太醫臉上鬆弛的肌肉顫了顫,渾濁的雙眼露出狐疑的神色,當下並不言語,又低頭沉思把脈,隻是右耳微微向前側了側。
雲煙明眸一轉,莞爾一笑:“這血嘮,極為罕見,患此症之人,每逢子夜時分便會吐血。且此後隻有一年的壽命。觀李太醫形貌,怕是已有七八月有餘。血嘮的解藥並不難找,隻是奇怪的是這解藥竟是一味劇毒,所以有些人也隻能望塵心歎,斷然不敢沾上。頓了頓,又道:“女兒家身體嬌弱,實屬正常。開些補氣養血之藥,強健身子,也乃人之常情。”說完,雲煙又撫上胸口,作咳嗽狀。
李太醫停下動作,臉上仍是帶著笑意。定定的看了眼雲煙,便躬身上前回話。
“啟稟皇上,雲小姐並無甚大礙,隻是自小身子調養不當,導致氣血不足,身體虛弱。待臣開些補氣養血的方子,堅持服用的話,想必一年之內會有好轉。但有一點,養病期間不能多加走動,或者憂心過度。否則,隻怕病情又會加重。”
尚銘帝沉思道:“即如此,那便好好調養,有什麼需要的,便自行去藥膳房取。”
德妃也轉動著明眸:“可要好好養身子呢,我還盼著能多見見美人。也染些靈性。等身子好些了,可要進宮多走走。”
雲海天與雲煙躬身上前謝恩,隨後一前一後坐定。雲煙尋了偏僻的角落坐下,剛抬眼便看到雲海天疑惑的表情,雲盼一臉厭惡的看著她,雲韻則惡毒的用口語說著“賤人”。被雲煙直接無視。她明眸一掃,發現蕭璃也盯著她,那雙桃花眼挑的更高,舉著酒杯遙遙對她一禮,隨即一仰頭喝光。“這個惹禍精。”雲煙在心裏暗暗罵了句,不去看殿中所有未婚女子的仇視眼神,低著頭不再言語。
隨著舞姬、樂師們相繼入場,宴會才真正開始。席間觥籌交錯,殿中彩裙飛揚,數不清的歌功頌德的節目,雲煙感覺無聊至極。再加上蕭璃時不時的一瞥,讓雲煙更坐如針氈。想到,“我確實不善言辭,不喜交際。”
宴會隨著聖上一道大赦天下的聖旨後才圓滿落幕。百官叩首後相繼離去。
雲海天一行人幾乎是最後才離去,待的出殿時才發現日已西下。金黃的陽光撒在寬闊的行宮長廊上,竟有種無邊蒼涼的美。雲海天一言不發的行至最前端,雲煙平靜的亦步亦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