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說道,眾山賊差不多都睡熟了,秦回偷偷將程虎叫到一邊。
隻聽他道:“程虎兄弟,你可識字?”程虎搓著雙手道:“讀過一兩年書,識得不多。”
“那便好!”秦回掏出一張紙來,密密麻麻寫滿了字,順手塞給他,“這是一些吐納的法門,你拿去練。”程虎茫然接過,“這東西練了有什麼用?”
秦回道:“練了之後更能扛餓,幾天不吃飯也沒事。”這倒不是空話,秦回此時便是如此,數日不食亦不覺得饑餓。
程虎實在是給餓怕了,聞言雙眼一亮,連忙搶過,嗬嗬笑道:“那是一定要練的了,嘿嘿,嘿嘿。。。。”
秦回立馬就開始指點他如何吐納行功。這程虎瞧著五大三粗,憨勁十足,不想卻外愚內秀,種種訣竅都是一點就透,這得自清霆道人的吐納術本就不算高深,一個多時辰便已傳完。
約莫四更天的時候,程虎長呼一口氣,睜開雙眼站了起來。秦回道:“有什麼特別的感覺沒有?”程虎摸著腦袋道:“好似泡了個熱水澡一樣,渾身痛快!秦兄弟,練這玩意真能扛餓?”
秦回道:“能!”
程虎興奮道:“那我可得練得勤些,練熟了讓大家都學上一學。”
秦回道:“那是自然!對了,你們原來住的那山叫什麼,在什麼位置?”
“怎麼,你要去打妖怪?”程虎大搖其頭,“那我不能告訴你,免得害你。”秦回隨口胡謅道:“我認識法力高強的仙人,專門降服妖怪,你告訴我地方在哪,回頭我就去請仙人出山。”
程虎不疑有他,聞言大喜,連忙道:“由此向西南方,大概有個五六百裏,有一嶺名喚小骨嶺。過了小骨嶺,再向東一百餘裏,便有一山,名喚涼姑山,那妖怪就涼姑山上。”
秦回暗暗記在心裏,打定主意要上涼姑山一行。他心想:“守在涼姑山,或有仙俠一流前來除妖,這正是一場機緣。再不濟,遠遠的瞧上幾眼妖怪,這也算開了眼界。”他天生大膽,喜歡率性而為,這念頭一生,就再也克製不住。
秦回拍拍程虎肩頭道:“我走啦!咱們有緣再見了!”說罷頭也不回的走進了黑暗裏。程虎沒料到他走得這般幹脆,待回過神來早已不見他蹤跡,開口叫道:“秦回!打完了妖怪,就來告訴我們呀。。。”隻聽秦回遠遠的應了一聲,聲音模模糊糊自黑暗中傳來,隨後再也不見動靜。
秦回按照程虎說的,一直向西南方行去。幾日後行到一個村落,約有幾十戶人家,四處炊煙嫋嫋,這時正在做晚飯。
一個中年漢子扛著個鋤頭悠閑地走了過來,秦回連忙上前問道:“這位大哥,你可知小骨嶺在何處?”
那漢子用手指了個方向,道:“由此前行約有八十裏,便是小骨嶺。天色也不早了,若不嫌棄的話,今夜先到我家吃點東西,盤桓一宿。”
山人果然淳樸,也不問秦回從哪來,直接開口相邀,秦回已數天未眠未食,如此正中下懷。當下謝過了,隨著這漢子一路來到他家中。
廚房之中煙氣陣陣,隱隱可見一個女子正在灶間忙活,一個六七歲小姑娘正在堂間玩耍。漢子招呼秦回就座,隨後也去廚房幫忙了,秦回就在堂間逗那小女孩玩。
不一陣,夫婦倆忙碌了一桌菜,那漢子倒上酒與秦回互飲。二人通了姓名,這中年漢子名叫王鐵,邊上的婦人是她媳婦馬玉蘭,那個可愛的小姑娘名叫瑩姑,年方六歲。
王鐵大口幹了一碗酒,問道:“秦兄弟,不知你去小骨嶺幹嘛?那一帶如今可不太平。”秦回道:“我不去小骨嶺,隻是路過那裏。”
王鐵道:“小骨嶺上有許多強人,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有風聲說就要搶到我們這裏來了,也不知是真是假”。
秦回奇道:“王大哥,你為何不避避風頭,不害怕麼?”
王鐵笑道:“說不怕那是假話,隻是這眼看就要秋收,這時候走了,拖家帶口的隻怕也得餓死。我尋思著過兩天讓孩子她娘帶上孩子先去親戚家安頓,待我收了糧食再去尋她們。”說著伸手在瑩姑的腦袋上拍了兩下。
秦回道:“這些人如此猖獗,就沒人管麼?”
“早有人去報了官啦!但州府衙門說,山高路險,州府衛兵不可輕易開拔,著令百姓們籌集幾萬兩的糧草軍餉,才能發兵剿匪。其實這不過是糊弄的說辭罷了,那狗官想是沒少拿這些盜匪的好處,怎肯發兵?”王鐵說到恨處,破口大罵起來,把州府衙門的祖上全都問候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