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文說道,舞劍台上突生變化,秦回被雲琦的飛劍穿胸而過,蕭墨顏正給他療傷時,突然跳了起來,大叫‘好冷’。
程虎正在痛毆雲琦,聞言丟下他跑了過來,問道:“怎麼了?”蕭墨顏隻搖頭道:“冷,好冷。”隻見秦回雙目緊閉,麵色慘白,程虎心下火氣又生,扭頭又要去打雲琦。蕭墨顏拉住道:“眼下救人要緊,趕緊尋個妙手之人,替他續命才是。”程虎醒悟過來,一拍腦袋,將秦回抱起,對蕭墨顏道:“隨我來。”二人駕起遁光,一先一後走了,留下一大幫滄浪弟子,在舞劍台上議論紛紛。
雲琦被幾個人架著,灰溜溜穿過人群,順著玉階一路跑下了舞劍台的廣場。幾人行了片刻,穿過玉池雲橋,前方綠光盈盈,現出一座青玉台來。這台離地甚高,懸在半空,方圓約有數十丈,呈八角之形。台四邊漂浮著十幾塊綠瑩瑩的大玉石,形如梭子,閃閃放光。台中央立有一尊碩大的青色石碑,高數十丈,上麵刻滿了古樸的花紋。此物便是東州大名鼎鼎的‘承天碑’,有關它的來曆日後再表,這裏先按下不說。
這幾人行正行間,忽聽一個蒼老的聲音道:“琦兒,你過來!”遙見承天碑下立有一個人,好像是個青袍老者,由於站的太高太遠,看不清容貌。一見此人,雲琦心裏‘咯噔’一下,麵色忽地一下白了,那幾個狐朋狗友更是呆立當場,如同見了貓的耗子。
雲琦戰戰兢兢,飛上‘承天台’,低下頭去不敢瞧這老者神色,口裏支吾道:“爺爺,您老人家不是同府主一道去了東海麼,這麼快回來了啊。”原來這老者便是他爺爺,滄浪紫府總攬內務的右長老,雲鎮海。隻見他身形偉岸,比雲琦還高出半個頭來,白發白須,此刻冷目含霜,對雲琦道:“我跟你說過的話,你當耳旁風麼?”
雲琦一個哆嗦,連忙抬頭道:“爺爺。。。不是的。。是。。。”
“還要狡辯!是什麼是?”他眼神含怒,抬手欲打,但手掌落到一半,終究生生停住了。雲琦卻嚇得不輕,他幼年時父母被人所殺,他自己也險些被人練成‘五毒神嬰’。後來幾經波折,雲鎮海終於在極北苦寒之地將他奪了回來,自此倍加愛護,不論雲琦犯了什麼錯,從無一指相加。像今日這般伸手欲打,還是破天荒的頭一次。
雲鎮海強壓怒氣,壓著嗓子道:“南州翠薇派那兩個弟子,我特地讓影衛傳話給你,你還要去惹!鐵藍老道出了名的護短,此次你殺傷他弟子,他怎肯幹休?一旦因此鬧起來,豈不壞我大事!”雲琦十分驚慌,說話都結巴了:“我。。我沒要殺他。。。是。。是影衛突然出手,孫兒收劍不及。。。”雲鎮海怒目喝道:“還敢狡辯?”雲琦趕忙住口,不敢再言。雲鎮海道:“你若不去生事,影衛怎會出手?”雲琦唯唯諾諾,不敢反駁。
雲鎮海畢竟愛孫心切,數落一陣過後,初時的怒氣已經過去,這時見雲琦鼻青臉腫的樣子,倍感心疼,暗暗將程虎恨在心底。他沉吟了好一會,似乎在思索著什麼事情,終於他一咬牙,說到:“吩咐水下護衛,若大長老要帶著他們下水府,不可阻攔!”原來他身後一直立著三個淡淡的影子,若非凝神細看,極易忽略過去。
“是!”其中一個影子應了一聲,隨後慢慢淡去。雲鎮海對雲琦道:“你立刻回去,未經我許可,不可出門一步!”雲琦見爺爺竟不像平時那般維護他,對程虎傷他的事更是隻字不提,心下又是委屈,又是生氣。這時他那幾名狐朋狗友兀自立在遠處,不敢走開。遙聽雲鎮海道:“都散了,再生事端,定要重重責罰!”幾人如蒙大赦,慌忙跑開。雲鎮海轉頭對雲琦喝道:“你也走開!”雲琦應了,垂著頭慢悠悠飛下台去了,這時雲鎮海身後的影子又淡去一個。他望著孫子的背影,搖了搖頭,歎了口氣。
另一邊,程虎抱著秦回,與蕭墨顏一路飛往流煙島南邊,過不多時便見一小島,沙灘白樹,鷗鳥浪花,景色令人十分心怡。此島名喚聚源島,乃是大長老範文天的別府。程虎徑自飛往島中央,落在一座竹樓前。竹樓側邊有一張竹椅,椅子上躺著一個中年胖子,滿身寶氣,正在眯著眼曬太陽。
程虎扯著巨嗓道:“老頭,別睡了,快起來!”範文天被他叫醒,一副疲憊神色,打了個哈欠,拍了拍圓滾滾肚子,埋怨道:“在西州與人打了幾個月的架,回來還沒歇上幾天,都快被你煩死了!你又怎麼了?”程虎急道:“快看看我這位兄弟,可還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