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感冒了嗎?”他忍不住關心地問。
“有一點,外邊太冷了!”她平靜地說著,站起來,走到牆邊的箱子旁邊,在箱子裏又找出一根蠟燭,點燃,拿了蠟燭走出這個房間,來到外邊的堂屋裏。
堂屋的門口有一口爐灶,爐灶上擺著油鹽醬醋之類的調味料,旁邊是兩隻木桶,木桶裏有水,灶台旁還有個陶製的風爐,爐子上有燒水用的銅壺,正對著大門的地方是一張破舊的桌子,桌子上有粗瓷的茶壺茶碗,桌邊隻有一張長條凳子。
在堂屋的門口,放著一隻用竹篾編的竹筐,竹筐裏是她今天采購來的糧食,她將蠟燭放到灶台上,然後吃力地把竹筐拖到一旁,在牆邊的木箱中找出一些木炭,塞進風爐裏,開始生火,燒了一壺水。
把雙手洗幹淨以後,她倒了一碗熱水給自己喝,暖了暖身子,又倒了一碗端進房間,喂他喝下,然後才手腳麻利地找出一隻瓦罐,又找出大米,很快地,便熬了一罐香噴噴的大米粥。
她盛了一碗,走進房間,坐到床邊。
他掙紮著想要起來,她卻按住他的肩膀,“別動,你傷到小腹,不要用力,不然傷口比較容易撕裂。”
於是他躺著沒動。
她動作純熟地捏著調羹舀了一匙白粥送到嘴邊,輕輕吹了吹,然後用唇瓣試了試溫度,覺得不燙口了,這才將粥送到他的嘴邊。
小心地,喂他喝下。
他眼神直勾勾地望著她,望得她不禁兩頰緋紅。
“你做什麼這樣看著我?”她實在是忍不住,向他提出抗議。
雖然他的眼神不討厭,可是這樣赤裸裸的眼神,卻讓她不知所措。
她很少會在一個男人麵前不知所措,可是這個男子,卻給了她極大的壓迫感。
她從未見過這麼強勢的男人,隻是一個眼神,就可以讓她臉紅心跳。
他突地挑起唇角,扯出一抹邪邪的笑意,“這裏隻有妳一個人,我不看著妳,又能看著誰?”
她不悅地瞪了他一眼,這個家夥,可還真是沒正經,竟然對她說這種話,這分明就是調戲她。
她接下來的喂食動作頓時就變得有些粗魯。
他險些被她噎死,好在不過是碗粥,嗆了幾口,總算吞進肚子裏了。
喂他將粥喝完,她逃也似的抱著空碗衝出臥房,然後站在堂屋裏拚命地喘著大氣。
她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
為什麼在這個男人麵前,會這麼緊張和害怕?
她甚至連他的眼神都不敢觸及,她總是覺得,若是瞧了他的眼神,會發生什麼不該發生的事情。
她在堂屋裏磨蹭了半天,才端了一碗清水和青鹽又走進去,讓他漱口,然後替他掖好被子。
黑暗中,他一雙烏眸靜靜地凝視著她的身影。
心中在猜測,她……會是他的雪衣嗎?
將碗洗幹淨,她又燒了些熱水,倒在洗臉用的銅盆中,端進了臥房裏,放到桌子上,然後走到床邊,鼓足了勇氣,凝視著他烏黑深邃的眸子,沉聲道:“我來幫你擦身。”
“擦身?”他不禁有些吃驚她的提議,這麼冷的天氣,她要幫他擦身?
她看出他眼底的吃驚,臉頓時紅起來,不禁有些手足無措地解釋道:“你中了毒,吃過解毒藥以後,毒會隨著汗液排出體外,附著在皮膚上。”
聽她這麼一說,他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覺得身上黏糊糊的,不太舒服,想到這裏,不覺勾了勾眉梢,心底有一些欣喜,便微頷首道:“好!”
於是她不著痕跡地鬆了一口氣,走到桌邊,擰了一條熱毛巾,走回來伸手掀開蓋在他身上的被子和大氅,動作很快卻很輕柔地幫他擦拭了一下身體,然後迅速地把被子又給他蓋好。
老天,這男人的身材要不要這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