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教妳吹的笛子?”
“我師姊!”想起師姊,她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妳剛剛吹的曲子好陌生,我從未在教坊中聽過,也是她教妳的?”他開始不著痕跡地打聽她的事。
她搖搖頭,把玩著手中的竹笛,微垂下頭,有種莫名的哀愁,“這倒不是,是我隨便吹著玩的。”
“是妳自己作的曲子嗎?”
她歪著頭,想了想,“我也不知道,就是好像我天生就會這首曲子,不知不覺就能吹出來。”
他勉強壓抑住自己心底的激動,“那這曲子叫什麼名字?”
她還是搖搖頭,“不知道,我沒給牠起名字。”
“不如……”他坐到她身邊,凝視著她的側臉。
眼底,柔情似水。
“不如我給牠起個名字,好嗎?”
她有些詫異地扭臉望著他,不期然,對上他柔情似水的眼神,心弦猛地像被什麼撥動一般,攸地一跳。
頓時,忘記了自己想說的話。
他微笑,“好嗎?”
她猛地扭回頭,不去看他,呼吸在瞬間有些紊亂,“你好像對這首曲子很感興趣。”
這男人,為什麼老是用著的眼神看她?
每次看到他這樣的眼神,她都會覺得緊張。
他心裏,明明已經有了一個名叫雪衣的女子,縱使那女子已經不在這世上了,他也不該用這樣熾烈的眼神看旁的女子,不然的話,他又怎麼能對得起心裏的那個人?
還是說,這世上的男子本來就全是這樣的?
經常聽人說,天下男子皆薄幸,莫非,這個男子,也是這樣輕易,就能忘掉自己的心上人,而移情別戀嗎?
他自然不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麼,隻是說:“好聽,我當然會感興趣。”
她茫然,又有些冷淡地開口:“那你打算給牠取個怎樣的名字?”
他想了想,“《紅塵怨》,妳覺得這個名字怎麼樣?”
“《紅塵怨》?”她微微皺起眉頭,“好哀傷的名字!”
“我覺得這個名字配這首曲子蠻適合的。”
她忽然失笑,“的確是蠻適合的。”
一首哀傷的曲子,配上一個哀傷的名字,有種莫名的契合。
隻是,她從來都不知道,自己心底深處,偶然會湧出來的哀傷,到底是所為何事。
“喂,你這是幹什麼?”入夜,躺到床上以後,曲陌吃驚地看著秋宛塵的舉動,忍不住驚慌地質問。
秋宛塵卻隻是將她的被子蓋到她和他兩個人的身上,然後再把她和他的大氅也一起蓋到身上。
她在他的懷裏掙紮,“秋宛塵,你到底在幹嗎?”
這個家夥,好端端的怎麼又跑到床上來睡了?他應該去睡外邊的稻草堆才對嘛!
“別動!”他沉聲喝止她的動作,語氣霸道得十分欠揍。“當心碰到我的傷口!”
她果然不敢再掙紮,隻是麵紅耳赤地瞪著他近在咫尺的臉孔,“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幹嗎?”
“天太冷,相互用體溫取暖比較好。”他淡定地扯謊,用爛得不能再爛的借口糊弄她,手臂則堅定地摟住她纖弱的身子,然後微微皺眉,隻覺得懷裏的女人瘦得可怕。
“可是‘男女授受不親’……”她抗議,仍想努力地脫離他的懷抱。
天知道她現在一點都不冷,她不止不冷,身子甚至熱得發燙,是臊的。
她從未和一個男人有過這樣的肌膚之親,好吧,她是穿著衣裳的,他也是穿著衣裳的,他們還沒到肌膚之親的程度,但是,她從未和一個男人這樣子親密相擁過。
他身上的味道不停地騷擾著她的嗅覺,她能感受到他的體溫,他的身體仿佛一座火爐,熱的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