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陌驚慌失措地睜開眼睛,坐起身,四周是一片漆黑。
她劇烈地喘息著,隻覺得胸膛裏的那顆心在瘋狂的跳動,全身上下燙得要命。
她抬手拍拍自己的臉,有些痛。
老天,那些是夢嗎?
可是,她怎麼會做那麼古怪的夢。
在夢裏,她成了雪衣。
鳳雪衣,一個霸道男子的妻子,龍氏一族的王後。
他喚她雪衣。
雪衣。
鳳雪衣……
“師妹,妳醒了?”耳邊響起柳惠娘疲憊的嗓音。
旋即,屋子裏亮起了燭火。
她驚惶地轉過頭,便看到柳惠娘手上舉了蠟燭走過來,昏暗的燭光下,她重重地吸了一口氣。
她在夢中的時候曾經照過鏡子,她在夢中的那張臉,就是這樣的模樣。
“師妹,妳怎麼了?哪裏不舒服嗎?”柳惠娘察覺她的異樣,坐到床邊,關心地問。
她驚慌失措地搖搖頭,“沒有,我隻是做了噩夢。”
“喔,瞧妳的臉色,好差勁,怎麼出了這麼多汗?”柳惠娘用衣袖給她擦了擦額頭的汗珠,然後起身到桌邊倒了一杯尚自溫熱的茶水給她。
她接過來一口喝下,定了定神,開口道:“師姊,我睡了多久?”
“三天三夜,真是氣死我了,那個姓秋的怎麼可以這麼對妳?”柳惠娘一臉的氣憤。“要不是那個死皇上一直護著他,我真想宰了他,師妹,肚子餓不餓?我去幫妳弄點吃的吧。”
曲陌的肚子還真是有些餓了,於是點了點頭。
柳惠娘去了廚房。
她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抬手一摸,卻發現頭上空蕩蕩的,原本濃密的發絲全都不見了,頭上包裹著白布,鼻端有藥香味。
是了,她想起來了,她撞到了頭部,師姊定是把她的頭發剃了,不然的話,沒有辦法幫她上藥。
但她卻覺得醜,沒有頭發,她該是怎樣的醜陋?
柳惠娘端了些現成的糕點進來,看到她抱著頭一臉苦惱的表情,知道她平常最是寶貝這一頭秀發,於是開口道:“別難過了,妳頭上腫了好大一個包,若是不把頭發剃了用些消腫化瘀的藥,搞不好會留下後遺症。當年我撞到頭就失憶了,嗨,我又提這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幹嗎?來,先吃些點心墊墊肚子。”
她就著茶水,吃了幾塊糕點,然後躺到床上,呆呆地睜著一雙大眼睛,望著天花板。
柳惠娘從羅漢床上抱了被子和枕頭過來,躺到她身邊,“妳這丫頭,可嚇死我了,我已經決定了,過了今夜,妳若是再不醒過來,我就去跟姓秋的那個王八蛋拚命。”
她對師姊的嘮叨聲和埋怨聲充耳不聞。
心中,卻是震撼。
若那夢是真的,莫非自己真是雪衣的轉世?
可是……這怎麼會?
如果她才是鳳雪衣的轉世,那麼,這件事情又該如何收場?
她沒法子去和秋宛塵說,她才是鳳雪衣的轉世。
她一點也不想挽回他。
對這個男人,她已經失望透頂。
對了……她想起來了,從此往後,她不可以再撮合他和師姊,對於他的絕情,她已經有了領教。
她絕對不可以再做傻事!
萬一她真的把師姊和他撮合在一起,將來的某一天,被他知曉真相……
她忍不住激靈靈地打了個冷戰,她不敢去想後果。
她忍不住暗暗地慶幸,幸好自己什麼都沒來得及做,不然的話,便是她死上一萬次,也彌補不了自己的過錯。
秋宛塵,就當她和他沒有緣分吧。
前世的些許記憶,根本就不能讓她已經受傷的心修複如常。
一整夜,她都在胡思亂想,直到天亮,才又沉沉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