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關河徹底被震懾住了,他在宮裏這麼長時間,還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娘娘。
突然間,他有種關家即將大禍臨頭的感覺。
緩緩地,他站了起來,高高地揚起手,“繼續行刑!”
話音剛落,就聽內務府的院門口傳來一個低沉的嗓音,“誰敢?”
關河瞬間鬆了一口氣,腳一軟,再次跪倒,“奴才關河,叩見皇上!”
傲仲軒和秋宛塵一前一後地走了進來,全都氣喘籲籲的,很顯然都是施展輕功拚命趕來的。
在傲仲軒的手中還舉著一串紅彤彤的糖葫蘆。
麗妃不由得神情一緊,但是她馬上舉起手中的絲帕捂住了自己的臉孔,聲嘶力竭地哭道:“皇上,您可要為臣妾做主啊,菀妃娘娘欺人太甚,指使宮女衝撞臣妾,打碎了皇上賜給臣妾的玉佩,那可是臣妾入宮的時候,皇上親手送給臣妾的。”
傲仲軒不耐煩地說:“一塊玉佩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也值得妳在這裏大呼小叫,有失體統!”
麗妃收起哭聲,嚶嚶地擦著眼角硬擠出來的眼淚,委屈地說:“皇上,您可不能偏心啊!”
傲仲軒卻看都不看她,徑自走到柳惠娘身邊,輕輕地攬住柳惠娘的腰,柔聲道:“朕不是說過,不讓妳走出宮門一步的嗎?妳怎麼不聽話呢?”
柳惠娘冷聲道:“臣妾若是不走出宮門,楚楚就要被人打死了!”
趴在長條凳子上的楚楚可憐巴巴地揚起臉孔,一張小臉蛋上全是眼淚鼻涕,“皇上……”
傲仲軒見到她這副模樣不禁心中一緊,對於柳惠娘的兩個徒弟,他是從心裏喜歡,天真可愛又古靈精怪。
當初他硬賴在平溪鎮她們家中的時候,這兩個小丫頭無所不用其極地撮合他和柳惠娘。
此時看到她竟然被打得這麼可憐,心頭頓時湧出一股怒火。
“關河,是誰讓你動的刑?查明白事情的原委沒有你就動刑?”
“奴才知罪!”關河嚇得差點尿了褲子,額頭抵在地麵上不敢抬起來,隻在心中暗罵麗妃給自己找來這麼個大麻煩。
傲仲軒氣急敗壞地罵道:“來人,還不快把楚楚帶回翊宸宮去好好醫治!”
“慢著!”柳惠娘卻突然出聲製止了傲仲軒。
“惠娘……”傲仲軒微微皺起眉頭,不知道她為什麼要製止自己。
“俗話說得好,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楚楚衝撞了麗妃娘娘,理應責罰,臣妾請皇上不要因私而廢公,亂了後宮的規矩。”柳惠娘一本正經地說得傲仲軒啞口無言。
她扭臉看向趴在地上,用額頭抵著地麵不敢抬頭的關河,“關總管,還請你繼續行刑,打完這二十板子,省得叫人說閑話。”
關河怯怯地抬起頭來,求助地看著傲仲軒,“皇上……”
傲仲軒緊緊地擰著眉頭,一臉的不高興,柳惠娘自從進了宮,把從前的潑辣脾氣全都收斂了起來,事事都順著他,突然間這麼執拗地辜負他的一番好意,就連他給的台階都不肯下,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但是他又舍不得嗬斥她,所以僵在了那裏。
“皇上!”此時,秋宛塵已經從曲陌的口中打聽清楚事情的原委,見到二人的情形有些僵滯,於是開口道。“菀妃娘娘說得不錯,沒有規矩不成方圓,犯了錯就要受罰,不論是誰!”
“宛塵——”傲仲軒聞言不高興地瞪了他一眼。
秋宛塵卻毫不理會他,徑自對關河道:“關總管,行刑吧,別讓人說菀妃娘娘仗著皇上的寵愛橫行六宮,宮女犯了錯都不肯懲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