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涯山腳,一處入山必經之地,這裏長著一棵歪脖子樹,樹下有個涼棚,涼棚下放置茶桌,一位滿臉皺紋,身著長衫,一看便知是年過花甲的窮酸秀才在此擺攤販賣茶水。
炙熱的太陽,如同火爐般將大地燒烤,一股幹烈泥土的氣息夾雜著草芳,燒烤的火候正好。
涼棚下的老者,輕晃手中由竹藤編製的扇子,閉著眸目躺在椅子上,悠閑的聆聽風兒吹過大地的聲音。
“喂喂,死老頭,起來起來,該交保護費了。”
這樣悠閑的狀態被一聲粗魯的叫聲打擾,老者眼睛微眯成小縫看著來人。
這來人手拿大刀,滿臉的橫肉的臉上清晰可見一道傷疤劃過額頭。
“虎爺!老漢不是上周便交過銀錢,怎麼?”老者的語氣微微有些輕藐,那雙眼睛到現在還沒有睜開,身子也未曾移動分毫。
“虎爺就是看你不爽,成不?”鹽虎將手中的大刀,砍在茶桌上。
“虎爺,你可是仙人,會與我凡人一般計較。”老者的眼睛終於睜開,可身子還是躺在椅子上。
“仙人,我呸。”口吐痰,鹽虎坐在凳上,自顧自的滿上一杯茶水一飲而盡。
“我說韋秀才啊,這裏可真不讓擺攤,上頭生氣很不滿,讓我在今天之內,不管是打也好,砸也罷,或者幹脆是殺……都得讓你搬離。”鹽虎看著這老秀才很是無奈。
當年為了修仙,這不入流的天賦,別人三大宗門根本看不上,隻好退而求次,投上這些野宗。這野宗到圓了修仙的夢,可是隨即到來的,就是債。
這野宗,就這斷涯山上的道仙宗,名字倒是高大上,可是裏麵買的東西,不是一般的黑,殺人掠貨,什麼非法的勾當都幹。但就靠著這斷涯的地勢,還有不知名的護山大陣,硬是活到如今。
虎爺,這雙手沾滿多少無辜者的鮮血,已經記不太清,隻知道宗門一下達,就必須得完成,完不成就沒有解藥。
解藥,入宗之初,還沒有成為修士就被下上這每月月圓之夜便會發作的劇毒,如萬般螞蟻在心口上攀爬撕咬,越往後越痛苦。
怕死!就這一點原因,良心沒了,如今已是屠夫。
“按約定,我可是能在這裏擺上一個月的。”韋秀才從躺椅上做起,有些不滿道。
“韋爺爺,我也想讓你擺一個月呀。可是上頭的不讓,我這個跑腿的也沒有辦法。”鹽虎說道這裏,臉色蒼白很是痛苦。
“看著你盡力的份上,這噬心毒的解藥我給你;幸好你修為不高,區區練氣二層,解藥到不難煉製。未來何去何從,自己選擇吧。”韋秀才起身,倒滿一杯熱茶,飲上一口。
“我這鋪子,你幫忙還給流水村姓謝的人家,至於打賞的銀兩,你自己看著辦吧,不高不低,別給人家添麻煩,還有做事得隱秘。”
這話說完,韋老秀才化作一股青煙消失在空氣中。
斷涯山下一處荒林,這位韋老秀才身形露出,披在臉上的緊致人皮被撕扯下來,露出一張清秀的臉龐。
“沒想到這第二個獵殺目標,竟然這麼麻煩。好在是一宗之主,練氣後期的修士,肯定不止一個,也不枉我謀劃這麼久。”這位老秀才正是韋路假扮,想當初在古荒森林狼族部落,憑靠這一身高超的化妝術,硬是到最後也沒有被揭穿。
“萬惡的第一個目標,居然是個采花大盜,丹氣居然也是風道氣。不過也好,至少現在對風的領悟,非同一般。”自言自語一會兒,韋路朝著通往斷涯山必經的一條馬路埋伏而去。
“練氣五層境,道仙宗左長老外出回宗。”這是擺攤一周聽到的消息。
“我說小寶,我給你的靜心經念的如何?”戒中閔默在韋路埋伏的時候傳音道。
“天天在念。”
“效果如何,對心境恢複有沒有幫助?”閔默關切傳音道。
“效果甚微。”
從宗門離開,韋路在戒中閔默的建議下,好好從頭自查,再三自省,看看是什麼地方開始出現問題,導致心境波動如此劇烈。
這不查還好,一查之下,韋路發現心境出現問題最開始的地方,竟然是從重生的那一刻起,前世修煉的道心竟支離破碎,到處都是破綻,隻是因為境界低下,所以未曾察覺。
到前不久遇上蒼穹星空外的眸光殺機,雖然被石鼎化解,可是來自天的攻擊那有那麼簡單,這不讓心境上問題一下子擴大,使得以現在韋路的境界都可以察覺到,道心上的危機。
本來道心上的危機是一步步緩慢影響著韋路,如同一劑慢*性*毒藥*,到察覺的時候可能已經毒根深種。現在到好,直接變成烈性毒藥,好處是這個隱患被韋路早早察覺,壞處就是這個問題不好好解決,韋路恐怕連築基都是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