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鑽出灌木叢,見到眼前的景象紛紛愣住了。
小塊平坦的地上盡頭有個一樓半高山洞,山洞裏黑壓壓的什麼也看不見,風從身後吹過去,隻聽山洞裏嗚嗚發出聲響,而山洞前,擺著張讓我十分驚恐萬分的八仙桌。
八仙桌上擺龍鳳喜燭,蠟燭隻剩下小半截,看樣子是燃了一夜,快天亮了才被吹滅。這蠟從燭頭順著燈台滴下已經凝成了一條紅柱接住了髒兮兮的八仙桌,多條紅柱仿佛堆成了一個新的燭台。
龍鳳喜燭中間是一個香壇,密密麻麻的香尾巴插在上麵參差不齊,香灰落了滿桌,甚至蓋在了前麵堆在果盤上的瓜果上。而八仙桌前麵那塊平坦的地麵上鋪滿了白色的銅錢狀錢紙,新鮮的錢紙蓋在陳舊的錢紙上,錯錯落落幾乎看不見土地的顏色……這一幕幕在我的腦海裏和那個恐怖的夜晚重合,我瞪著眼睛在看,手抑製不住的發抖。
“這……”盒子也很震驚,眼前的景象是他落在這世界上二十多年來聞所未聞的。
我抱住了手臂,隻覺得氣溫突然就降低了不少,遲遲不敢上前。而何青衫臉色一變,幾步跨過去蹲在了那堆錢紙上,他低頭看著落在錢紙上的那隻孤零零的繡花鞋,不由地回頭看向了我。
“咚咚,你過來看看。”他拾起那隻繡花鞋。
我很不想過去,因為那裏的一切都讓我覺得非常不舒服,但拒絕的話到嘴邊又說不出口,咬咬牙,隻能一步一步的挪了過去。
到了何青衫旁邊,他把鞋子遞給我,我卻沒接。
“看看這個跟你以前穿的是不是一樣。”
我知道何青衫是在懷疑這裏是不是顧家村祭祀的地點便開口答,“不是這裏。”
雖然那天晚上的光線並不好,我也是慌亂之中逃脫沒有過細的觀察過地形,但我知道,顧家村祭祀地點跟這裏的開闊程度明顯不同,而且那邊的錢紙堆上還有一根成年人腰粗那般的木柱用來捆人。
何青衫見我不接繡花鞋,也不強迫我,拿著小巧非常的鞋子皺眉想了想,又問:“那些失蹤案會不會就是因為這個?”
“我不知道……但顧家村一般都是動用和自家村子有親緣關係的少女。”比如我,就是外婆家在顧家村,所以也算得上小半個顧家的人。
“那要是實在找不到呢?”
“……”這會兒我才發現,日漸長大後的我在外婆家玩,越來越找不到同齡人,那時候還以為都是嫁出去了,現在看來並不是這樣……
何青衫捏著繡花鞋另一隻手打了個響指,啪一聲,繡花鞋的鞋頭就燃起一鬃火苗,接著這火苗越燒越大,燒到鞋子攔腰的位置,突然響起一聲少女淒淩的尖叫!再然後,這剩下的半截鞋子就突然化作了灰從何青衫的手裏塌落。
盒子在我們身後看著這一切,不發聲,隻是默默從兜裏掏出一支煙點上,抽了一口吐出一團濃白的煙霧,還不等煙霧散開,他就把亮著光點的煙丟在了地上,用腳踩滅。
“cao!活人祭祀?”就算盒子難以接受,但還是猜了個八九不離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