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能聚集在此處的,其實都是這場災中的失敗者。”
“就拿唐氏來,經營了千年的西陵覆沒,北山族地被破,族人們被迫分流,現在還被龍州最精銳的仙禽羽衛追擊,究竟能活下多少,我自己心裏也沒底。”
大殿中的人們麵麵相覷,不明白為何這個開場如此沉重,更不明白唐誌為何要跟眾人開誠公布這些。
隻是想著戰後破敗的北山,他們不由得想起了曾經的自己。
就像唐誌的那樣,此間所有人都是這場災的失敗,曾經的他們在各城各部雖然談不上風光無限,但卻是衣食無憂,在場的哪一個不是受人尊敬的一族之長。
可現在他們隻能將族人遷徙到荒山野地,就連果腹的食物都時常短缺。
未來會好麼,這一刻眾饒心中著實沒底,哪怕洪災過去了,這整個龍州西部的格局也變了,多少世家被『逼』得沒有活路落草為寇,多少強者掙脫了心中桎梏要借這風雲起事。
原本和平的龍州西部已經徹底變成了野心家與盜紡樂園,這兒沒有規則,隻有實力。
要在這樣紛『亂』的局勢中保存家族的延續,誰又能斬釘截鐵的自己可以。
年輕的時候每一個人都覺得自己將成為世界之王,隻有真正在肩上扛著壓力才知道,想要照顧好身邊的人都得拚盡全力,還哪有力氣談其他的。
而看著強橫如唐氏都變成如今這支離破碎的模樣,剛剛還氣氛快活的武堂大殿此時隻剩沉默,很多家主仿佛看到了自家未來的模樣,就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扼住咽喉,那越來越強的窒息感不由得讓人麵『色』沉重。
“所以,隻因為是這場災的失敗者,我們便隻能眼睜睜看著家族沉淪麼?”唐誌環視殿內一周,決然道:“不,我會找到所有願意與唐氏一起同舟共濟的人,在這三千裏水泊之上,重建新城!”
“既然唐氏先祖能將曾經的西陵打造成陵江最璀璨的一顆明珠,我們依然可以!所以現在,我向各位發出邀請,是否有人願意,加入這聯盟?”
眾人驚訝於唐誌的這番話,可動心者卻是寥寥。
所謂寧為雞首,勿為牛後。雖然他們對此時對家族的境遇很不滿意,但要改旗易幟成為他族附庸卻也提不起興趣。
畢竟選擇權當然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時候最能讓人放心,在場很多人已經萌生了去意。
可總歸有人對著聯盟還是感興趣的,比如蘭山城崔家。
蘭山城本就是山城,阿(e)蘭山更是龍州西部第一神山,將城都建在阿蘭山上的蘭山城自然不會被洪水所影響,但無奈崔家卻像借助這場風雲化龍,最後被蘭山城的幾個大族聯手驅逐,這才流亡在外被唐左援助。
像崔家這樣的氏族有不少,如果一般的世家來到北山隻是為了討要幾口糧食的話,他們從一開始便有更大的野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