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手中紙卷,陳夢廬深受震撼,一直以來,他都在尋覓四禦神印突破王境之法,心無旁騖的想要突破桎梏。
這樣的想法不能是錯的,卻終歸失了大器,因為他眼光中,他自己便是四禦神印的唯一修者,四禦靈界的真正傳人。
想要突破,無非也就是想為這已經死去的文明延續數百載,並找一個合適的機會死去,告訴下四禦神印的璀璨。
可這終歸隻是苟延殘喘而已,雖然陳夢裏心裏不斷回避這個結果,卻無比清楚這就是他現在正在做的事。
他心裏根本就知道,四禦神印的理念是錯的,卻因為傳承與文明,始終不敢逾越分毫,直將自己逼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
而眼前一張薄紙,卻是將這所有捅破,要其直麵本心,可是修改之後的四禦神印,還是四禦神印嗎?
陳夢廬眼中很懷疑,不禁將求助的目光投向唐羅。
後者看著宗師無助的眼光,歎了口氣道:“子故鄉曾有一個理念,想分享給宗師以作參考。從沒有什麼東西,是應當永恒存在的,過去曾經存在的東西,最終都要消失於未來。唯一永恒的東西,是那條從過去的過去,直到現在,並不斷向未來延伸的脈絡。這一條脈絡,才是永恒的傳常”
“四禦神印曾經輝煌過,就好像四禦靈界曾經完整的文明那樣,一定極致璀璨,但任何文明,一旦有了巔峰這個東西,便意味著它開始走下坡路,而一個不斷衰落的文明破碎湮滅,真是一點兒也不值得奇怪。”
“但破碎這個事兒並不全是壞事兒,有句話叫不破不立,隻有真正破碎了,才有重建的可能,四禦靈界於前輩來,是無邊厚重的文明與傳承即將湮滅的悲涼,可在子看來卻是百廢待心起始,前輩您可不僅僅是四禦神印的最後一個傳承者,更是將四禦神印修到前無古饒絕頂宗師。加上級血脈幻夢空間,何愁不能重開神界,將這傳承重現?”
“就算是永恒的傳承,也得先讓傳承活下來,並且活得好,不然哪怕再璀璨,也不過記憶中的一個符號。所以,您是想繼續追求虛無縹緲的王境讓別人看見四禦神印的璀璨,還是重開一界,恢複四禦神印的傳承,盡在您一念之間。”
路是什麼,是通往未來的方向,可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仿佛隻有王境才有資格自己登臨了彼岸,有資格向下傳道。
人族好像忘了,在最初的歲月裏,所謂強者不過就是些日夜打熬身體的人,以現在的眼光看,那群人連蛻凡武者都不如,可要是沒有那些以現在眼光看著蠢蠢的先賢,武道如何會有今日的大昌,未來的璀璨。
陳夢廬的痛苦,便是因為他一方麵是陳舊文明的傳承者,另一方麵又從武聖山看到簾世璀璨的武道,想以陳舊追趕先進本就是件不可能達到的事,而逼迫他人修煉一套永無前路的陳舊功法,也與這位文質彬彬的宗師道心相悖,所以他想要征得王境的另一個原因,便是想要告訴其他人,修行四禦神印也是有未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