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章 強迫(1 / 3)

黑白相間的旋渦內,一道神魂扭曲著,即便隔著神碾的虛影,也能感受到那股凶厲和怨毒。

徒留本能大的殘魂麵對殺身之敵哪裏肯就範,隻是奮力地想要掙脫,相與仇寇同歸於盡。

這悲慘的一幕看得眾人怒火中燒,幾乎將麵對宗師的恐懼都衝散了。

看著眾人戰意雄渾,身披金紅罡氣的洛九川飛身上前,同唐羅遙遙相對,口中大喝道:“雷動功體隕滅,識海崩塌,僅留殘魂又哪能回答問題?唐驕若想報複,便堂堂正正的來,何必搞這種鬼蜮計謀!”

“活饒嘴,充滿欺騙和虛偽,哪有殘魂誠實。”

唐羅瞥了洛九川一眼,淡淡道:“就讓我們看看,這道殘魂中,殘存著哪些“正義”的記憶吧!”

言罷,神碾一合,雷動殘魂被碾成碎片,唐羅反手施展鏡花水月秘術,將一枚枚神魂碎片裏的畫麵,投射出來。

看到水月鏡大的瞬間,眾人如墜冰窟,因為鏡麵中顯示的,皆是雷動淩虐他饒畫麵。

若是武者對戰也就罷了,可偏偏映射出來的大部分,都是些手無寸鐵大的平民或是修為低下卻滿臉恨色的武者。

有些畫麵中,即便敵手已被雷動斬斷手腳,卻還是昂著頭,以莫名怨恨盯著雷動。

而雷動不驚反喜,反而哈哈大笑,得意萬分。

看到這兒眾人哪會不曉得,雷動早已被煞氣侵蝕,入了魔道,難怪剛剛在神碾中的殘魂會那般怨毒扭曲。

看到此處,葉遊淵與洛九川心中皆是暗道不好。

“這位正義之士不錯嘛,少年時便以殺戮為樂,行街見到美人,便夜襲其閨,被撞破便殺人全家,好一身凜然正氣。”

唐羅指著其中一道鏡麵似笑非笑,然後又轉到另外一麵:“再看這兒,治地一村民染惡疾,不思治理,因為害怕傳染,將其全村焚殺。”

“哦吼,原來內河白露山的大寇,便是雷家的私軍啊!難怪幾次三番也剿滅不掉。”

“聽這夥強人雄踞白露山幾十年,殺掉的過路行商,沒有一萬也有八千,這樣算的話,這雷家也該算是罪大惡極了吧!”

唐羅收回手指,露出一口大白牙,森然道:“這樣邪惡的世家,諸位覺得應該如何處置呢?”

上百八月鏡走馬不停,無聲地宣判最是奪人心魄。

若是激辯或有斡旋的可能,可這生魂碎片的內容卻斷不能造假,這讓盟友們如何為雷家狡辯。

況且,作為世家上位者,雷動殘魂碎片中的畫麵再熟悉不過了。

竊玉偷香這是個人問題不予置評,但唐羅點出的瘟疫治理和養寇自重,在他們看來並沒什麼問題。

一群賤民得了瘟疫,若是采用藥石醫治,付出的代價幾乎能重建一座土城。

還不如在發現之初,便從源頭將瘟疫斷絕,雷動的行為可稱果斷。

再養寇自重,在世家林立且無有聖地治世的龍州,不論是行商或是立足,都得有武力支撐。

可世家該如何練兵呢,豢養武者的資源又從哪裏來呢,難不成攻伐其他部族麼。

不光雷氏,在場哪家沒有豢養一兩支私兵、匪寇,畢竟治地的山頭世家不占,外來匪寇便要占,與其每年花大力氣剿匪,不如一步到位控製好匪寇,立下規矩。

這都是在實際治理領地時的寶貴經驗,但這經驗卻不能宣之於口,更不能暴露。

所以即便心中不以為然,眾人也隻得將眼光別過,假裝不忍猝睹或憤慨的模樣。

至於唐羅的問題,自然是無一人應答。

“既然諸位不知該如何處置,那就按照唐氏的標準吧。”

雖然早有預料,但聽到唐羅的宣判,眾人心中越發沉默了,有些正義之士手中的靈技都開始顫抖。

而這遠不是結束,唐羅五指並攏,上百八月鏡崩碎,化作點點銀光照亮夜空。

“原來主持正義是這樣有意思的事。”

唐羅笑道:“所以本宗決定了,下半輩子什麼都不做,就盯著龍洲的邪惡,希望可以“替唐氏贖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