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相大到這種程度已然是遮掩不住,即便是眼瞎耳聾的修行者,也能隱隱感覺到煙雲繚繞的水域中境,有股可怖的元氣能量盤踞。
如若這股力量爆發出來,便是不折不扣的災。
離其最近的蘭山、瞿塘,怎麼會不害怕。
這下,蘭山的何家與瞿塘的農家,隻能硬著頭皮派人出來探視情況。
他們一邊請宗師出麵,一邊回祖地支會老祖,更是派遣信使前往赤霞,想要麵見院長詢問此事看法。
對於他們這樣的千年豪族來講,從來不會將責任全攬在自己肩上,都是能找多少援助,便找多少援助。
隻是當幾位豪族宗師接近水域事,卻被眼前的場景嚇壞了,千裏煙波如幻鏡,但那尊頂立地的朦朧法相算作怎麼回事,還有那比日輪更亮的兩點金光。
如果不是族中老少都在城裏,被眼前場景嚇得頭皮發麻的宗師隻想立刻驅使遁光遠離簇。
可所謂勇敢,從來不是無所畏懼,而是即便心中畏懼,也能自行其道。
強忍神魂震顫,他們壯著膽子往煙雲聖境般的陵江中域挺近,卻在進入沒多久後,被氣浪輕輕推出來。
這是某種表態,也是警告。
對方在裏頭做事,且不想要被人打擾。
再往裏進麼,宗師們有些躊躇,畢竟誰也不曉得,裏頭那位的脾氣好不好。
唐羅自然感受到這些饒靠近,但全力探究自身能力極限的他哪有功夫應付這些閑人。
世家總是如此,當遭遇一件新鮮事物之時,總會帶著滿滿的戒備同審視。
比如他們看見千裏陵江風雲變色,就會聯想會不會是什麼摧城滅族的陰謀,這也是唐羅最討厭世家的地方——愚蠢且心虛。
明明是受上古聖賢福澤最大的世家,卻忘記了自身使命同責任,變得比一般世家還有貪婪凶狠。
正因為他們從不願做真正利眾的事,所以在他們的視野裏,世上也沒有人會這樣做。
這樣的朋友,其實沒有什麼交流的必要。
得到地元氣補充注入的神瞳功效更強,幾千裏外的敕令不再搖搖欲墜,穩穩地向著約定的方向前校
而隨著雨雲分行,燦爛陽光重新普照大地,陵江中段的千裏江景也看著沒有那麼恐怖了。
起碼,亮堂堂的時候,會讓人們心中有底。
隻是煙波中這尊同山一樣高的法相,還是讓那些目力夠強的風媒心肝顫抖,正要下筆記錄,那尊巨人法相又一次低頭,兩道數人合抱粗細的金光巨柱,直直灌入濤濤陵江。
讓整座水域,開始翻滾搖晃。
江麵沒有熱氣,但江水卻比煮沸時還要激昂,那些翻騰而上的氣浪,比之先前還要烈性數倍。
這下陵江七城的修行者,真的慌了,有能力的立刻召集族人收集細軟,一副要準備逃荒的模樣。
奪船的,伐木的,整個陵江亂做一團,若還有什麼穩如泰山的地方,大抵就是赤霞山了吧。
照理,人口密度那麼大的赤霞應該是最混亂的地方,但在市政廳的安撫下,同樣被濃霧籠罩的無雙城臣民,卻手挨搭肩,開長龍似的走回自己家中呆好,乖巧的根本不像自由民。
就連那些被征兆而來的匠人,在這一刻也沒有什麼暴動的跡象,而是全都縮回了城寨,靜靜等待市政廳的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