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夜晚,寒冷寂靜,微弱暗淡的月光透過雲層,灑在一片琉璃屋頂上,使得原本橙黃的琉璃瓦透露出幾分淡藍的冷意,恢宏富麗的宮殿,竟在此時顯出了幾分清冷悲涼,仿佛在訴說著一些不為人知的心酸往事……
這座宮殿便是五洲大陸一等帝國之一的西圖國皇宮。
也許是今年冬夜過於寒冷的緣故,不過剛到亥時,皇宮之中,除了偶爾路過的巡夜士兵外,再見不到任何人,各個宮殿的人們大多也早已熄了燈火,縮進溫暖的被窩,進入了夢鄉。
“娘,娘~”在西圖皇宮的大殿群中,一座中等規模的院子裏,傳出一陣稚嫩的女孩的呼喊聲,急促,並帶著一些恐懼。
“月兒?月兒?怎麼了?娘在這,醒醒,月兒?”溫柔的女聲隨後響起,仿佛世界上最美的樂曲,安撫著女孩的恐懼,漸漸的,被噩夢困擾的小女孩被喚醒,還掛著淚珠的眼,當看清喚醒自己的人是自己娘親後,不禁委屈的抱著娘親,委屈的哭了起來。
“月……月兒,剛剛,娘親不要月兒,走好遠,好遠,月兒都追不到娘親,月兒好大聲的叫娘親,可是,可是娘親都不理月兒……一直,走,然後,娘親就不見了……”在母親溫暖的懷抱裏,小女孩哽咽著,訴說出自己剛才的噩夢。
“傻月兒,母親怎麼會離開我的小寶貝哪?剛才啊,月兒做了一個噩夢而已~”抱著可愛的女兒,女人輕聲安慰著,然而,小女孩卻看不到,女人微蹙的眉頭上,隱隱的擔憂。
“娘親,你永遠永遠都不要離開月兒好不好?月兒乖乖的,月兒聽娘親的話,聽蔣公公的話,所以,娘親不要不要月兒好不好?”好不容易止住了哽咽的小女孩,心急的尋求著母親的承諾。
“好,月兒乖乖的,娘親永遠永遠陪著小月兒~”抱著年幼的女兒,女人許下一個明知不可能做到的承諾……
夜空上,流動的雲霧,遮去原本就暗淡的月光,漆黑的夜裏,響起輕輕的搖籃曲,然而,原本溫馨柔和的曲調,在這黑夜中,卻顯得如此寂寥……
“然後哪?娘親,然後那小狗找到它自己藏起來的骨頭了麼?”軟榻上,一個臉色蒼白的絕色女子斜靠著身子坐著,正給懷中的兩個小女孩講故事,身上厚厚的毛毯以及屋子裏燃燒旺盛的火爐,無不顯示出女子的畏寒。
“然後……咳咳……咳……”剛說了半句話,女子便是一陣急促的咳嗽,小女孩忙跳下軟塌,接過另一名年歲相似的小女孩遞來的瓷盅交與女子。女子喝下瓷盅裏的蜜汁後,半響才漸漸緩過氣來,然而,卻仍然沒有說話的力氣,隻能給予兩人一個安心的笑容。
雖然,尚且年幼的關係,兩個小女孩並不能明白女子的身體虛弱到如何程度,但卻仍滿心的擔憂,兩人爬上軟塌,一左一右的擁著女人,企圖用自己小小的身子,溫暖女子有些冰涼的身軀。
“哎喲,我的兩位小祖宗哦,你們怎麼還在這邊打擾琴妃娘娘休息啊。”此時,一名約莫六十來歲,穿著公公服侍的男子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藥汁推門進來,一進屋便瞧見兩個小女孩一左一右的擁著女子的畫麵,不由擔心的說道。
“蔣公公,不礙事的。”看著老公公擔憂的麵容,琴妃費了好大的力氣,才開口說道。
“哎……娘娘,你就是太寵她們了。月兒公主,菱兒,你們去書房玩會吧,琴妃娘娘該午休了。”放下托盤,蔣公公將藥送到琴妃的麵前,伺候她喝下後,才歎口氣,說道。
月兒與菱兒雖然年幼,但卻都是相當的懂事、乖巧,即便再舍不得離開琴妃溫暖的懷抱,但仍然選擇聽從蔣公公的話,依依不舍的走出了房間。
看著兩個小女孩關上了門後,蔣公公才低聲歎口氣,說著“娘娘,這些日吃了太醫新配的藥,可有感覺好些麼?”
“公公,別再為我這破身子費心打點那些太醫了,現在,隻怕是吃什麼藥對我來說也是枉然,這身子,不過是過一日是一日,如果不是因為舍不下月兒,隻怕以我這身子,早已支撐不住了……”這些年來,為了琴妃的病,整個聆心殿的財物,早已因為打點太醫與宮人們花得所剩無幾,原本的宮人們也尋著各種理由投奔了其他主子,隻有蔣公公這名忠心耿耿的老人,仍然留在聆心殿照顧琴妃與小公主文月、以及前年收養的小孤女菱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