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太醫們數十個時辰的搶救,言柒的命是保住了,可卻陷入了昏迷。
三天已過,沒有轉醒的跡象。
小皇子已經找來了奶娘喂養,被寄養在流雲宮內。
“蕭姑娘,那孩子又在哭了。”小宮女戰戰兢兢的提醒道,這幾天蕭姑娘的脾氣好似越來越不好了。
“哭,讓他哭,哭死了最好。”蕭溪琉惡狠狠的罵道,這幾天皇上神不守舍,也不再來她宮裏了,她知道,皇上是在擔心言柒就這樣徹底死了。
走到孩子的嬰兒床邊,蕭溪琉用著尖利的指甲重重戳了一下孩子細嫩的臉蛋。
“跟你那個母妃一樣,真是好討厭。”
孩子的哭聲越來越大,幾乎響遍了整個宮殿。
時間晃晃過去,轉眼一個多月。
言柒最初清醒過幾次,而後像是無力麵對慘然的世界,陷入沉睡的時間越來越多。
於塵冽荒廢朝政,已經連續幾日不去早朝,不止百官抱怨頗多,民間更是有了許多關於帝王殘暴的謠言。
這一次,言柒足足睡了七日。
鳴鳳殿。
“為何皇後娘娘遲遲不醒?”
“皇後娘娘求生意誌太低,能不能醒還得看娘娘的意誌……”一群老太醫跪滿地上。
於塵冽重重一拳擊打在床沿上。
言柒緊閉著眼躺在床上,蒼白的臉龐有種脆弱的美感,眉頭緊緊皺著,好似在昏迷裏也有傷心難過的事兒。
回憶紮根在於塵冽心底,他越是想忘記,越是浮上水麵,他記起了年少時與言柒的點點滴滴……
也記起了當知道言柒頻繁出入勤王府的那種傷心和背叛……
憑什麼言柒可以傷朕如此,而朕一折磨你,你卻死氣沉沉躺在床上。
老太醫們都明曉真相,可又不敢將蕭溪琉的惡行告訴皇上,如今半個朝廷的勢力,蕭溪琉都有涉及,他們的命可以丟,可一家老小呢?
“皇上,您如果想要皇後娘娘醒來,可以帶著皇後娘娘重溫舊夢,也許熟悉的場景和事物,可以激起皇後娘娘的求生意誌。”
於塵冽看了看床上的女人,又看了看窗外逐漸停止的風雪。
“來人,備馬車。”
於塵冽直接帶著人去了以前他的府邸,裏麵有著許許多多的回憶。
剛進門,一名老太監便來開門。
“皇上,您……您怎麼過來了?”老太監熟車熟路的想去扶於塵冽下馬車,手還沒伸出去,一隻大手阻止了他。
“福伯,你不用扶朕,您老了,腰也不好了。”男人轉身進去馬車。
下一刻,懷裏抱著一個女人出來。
福伯的眼簾一下子通紅了,“小柒,小柒這是怎麼了?”
福伯老眼落淚。
於塵冽啞然,“我們進去說。”
熟悉的庭院,熟悉的人,在於塵冽還未登基之前,他便一直住在這方院子裏,足足十幾年。顧念福伯腿腳不好,他搬進皇宮後,便把王府交給他看守,別看他隻是個太監,可在於塵冽心裏,卻是家人的存在。
“奴才不信!皇上,小柒和您從小到大十幾年的感情,奴才不信她會做出這樣的事!”福伯看著靠在男人懷裏的人,毫無反應,聽完於塵冽說完種種事情後,大力的反駁。
“可事實就是如此啊……”於塵冽挫敗的,摟住言柒的力道慢慢收緊。
近日來,因為言柒的事情,他根本無心打理朝廷,就連胡渣也比往日長了些,形象比較邋遢。
“皇上,您好糊塗啊!奴才就說,為什麼您會狠心到誅殺小柒全家,皇上,您到底想讓小柒多恨你!”
恨?
於塵冽手臂一抖。
“福伯,是言家活該啊!”
“奴才看著小柒從小長大,你說她貪圖權勢,即便殺了奴才,奴才也是不信的!還有和勤王那件事,更是滑稽之談了!”福伯今年已過八十,枯木般的手臂氣得發抖,“奴才還記得您尚未登基之前,小柒每晚睡不著覺,有一天她在院子裏失眠了一整夜,奴才過去問她,她說她絞盡腦汁,也說服不了勤王放棄奪位。”
那時候擁護勤王的呼聲,遠比於塵冽的更高更猛烈。
先皇最先也是看中了勤王溫潤如玉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