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端醒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了。若是平時,他定然已經早早起床練拳了。
隻是在昨天一夜之後,他突然迷惘,自己習武十年,最後自己的目標還是遙不可及,那現在究竟要不要繼續堅持了?
朱端坐在自己的床上,他又想起了陸航,想起了陸航就是性命相搏之時還在想著能提升自己武功,一股悲痛酸楚絞於心頭。
朱端咬牙站起,深吸一口氣,想著若是自己就這樣放棄了,豈不是就枉費了陸航一番苦心。陸航已將秋水劍法傳於自己,自己說什麼也要將之發揚光大,才不枉陸航授業之恩。
朱端在院落裏拿起一個樹枝,他仔細回憶昨夜陸航每一次出劍,隻是朱端除了記下了陸航每一個動作和每一句話,其他卻還是完全不得要領,當他真正模仿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揮出的每一劍,都和一個未習過武的人一般,毫無章法,不倫不類。
其實也不怪朱端,秋水劍法如水,並無固定招式,隨意而發,如果隻是一味模仿陸航,那完全不是真正的秋水劍法。
朱寧這會忙活完了上午的農活,帶著鋤頭背著背簍回到了家裏,看見朱端正在練習武功,很是欣慰地笑了笑:“看來道長的指點很有用啊,好好練著別太累了啊。”
淨澄昨晚把朱端送回家後,告訴朱寧陸航怕住一晚會麻煩他們家,已經連夜趕去港寧城了,所以朱寧並不知曉陸航已經駕鶴而去的消息。
朱端苦澀一笑,點了點頭:“知道了爹。”
朱端家的大門又給打開,就看見走進來一個肥如秤砣的婦人,這個婦人一身華貴的絲綢繡衣,手裏抓著一把瓜子,磕崩磕崩吃著走了進來,隨手就把瓜子殼吐在了地上。
“喲,小端在練武呐?”那婦人看著朱端手持長枝刺出了幾下,很是吃驚地說道。
朱端見這婦人來,是同住一個巷子裏的鄰居趙大娘,立馬倒持樹枝,朝婦人行了個禮:“趙大娘好。”
趙大娘一邊磕著瓜子一邊噗地瓜子殼到處都是,看到朱端行禮,點了點頭:“你這練的是哪門子的劍法啊?”
朱端想到若是告訴趙大娘這劍法是陸航的秋水劍法,怕會惹到不少麻煩,所以隻是說道:“這是一位前輩自創的劍法。”
“自創的?”趙大娘眉毛一挑:“小端啊,還有半年你也要參加會武了,長點心吧,別這會還在練什麼野路子的劍法。”
朱端聽到這話,心中有點生氣,抓著樹枝的手不免也握得更緊。趙大娘見朱端不說話,表現得很是關切:“大娘也是為了你好,你看你菲兒姐,會武之後拜入了太行北望樓,現在日子過得可滋潤了,前些日子寫信回來告訴我已經出師,北望樓給安排去了門下的鏢局,今年回來怕是又要帶些各地稀奇古怪的東西了。”
趙大娘口中的菲兒姐名叫趙菲,是趙大娘的女兒,也是朱端的鄰居,在前年會武成功拜入了六大門派的北望樓,每年回到清水鎮都是風風光光,給趙大娘掙了不少麵子。
“叫我說啊,你也別瞎練劍法了,真的。我聽我家趙強說了,你現在隻在中混位,還在黃字班,你知道拜入六大門派需要到什麼段位嗎?”趙大娘唾沫星子飛濺,朱端剛想說話堵住她的嘴,趙大娘卻自問自答了:“起碼得要上混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