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選來到飯堂的時候,天字班幾個人完全就堵住了飯堂的門。孫選優哉遊哉地走了過去:“哥們,我肚子餓,能讓我先進去吃點東西嗎?”
站在門口的那人是個膚色如鐵麵容似炭的漢子,他看了眼孫選說道:“宗師兄說了,誰都不能進去。”
“那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啊?”孫選接著問道。
那漢子隻是冷冷說道:“在宗師兄回來之前,我什麼都不能說。”之後不管孫選怎麼說話,他都置若罔聞。
孫選討了個沒趣,訕訕然走了下去也在飯堂門前等著。這會一直在這裏的柳際勻跑了過來和孫選說道:“選哥,我聽說是地字班有個人因為腹絞痛,今天早上---虛脫而亡---”
孫選雙眼一瞪,麵色一下糾結了起來,他也不知道是高興還是悲痛,但表現得更多是吃驚。
“宗超就是為了這件事情去找了明林?”孫選問道。
“恩。”柳際勻說道。
孫選看著飯堂門口議論紛紛的人,他突然感到一陣風,正從東麵吹來。
孫選冷笑了一聲,暗中想著:“宗超啊宗超,你也太過衝動了,雖然你嘴上什麼都沒說封鎖了消息,但是這下誰都知道,這次的腹絞痛是明林造成的了。”
說宗超衝動的不止一個人。
夏侯儀和顧千良這會正在飯堂旁邊一座樓上看著下麵人聲鼎沸。
夏侯儀說道:“老顧,就這樣了,你也還是不管嗎?”
顧千良回答道:“先生不是要好好看這孩子嗎?”顧千良頓了一頓:“他如果想成為一名將才,麵對士兵的嘩變,軍心所向和上下級的關係都要能妥善處理。”
夏侯儀說道:“那你覺得他現在能處理好這些嗎?”
顧千良搖了搖頭:“還是小孩脾氣,容易受人挑撥。”顧千良又細細想了一想:“做事情太過感情用事,豪爽大氣,大包大攬,恪盡職守,加上他在少年團裏武功獨占鼇頭,這些東西將來用在江湖上的確能折服人心,所以他在天字班的確很有威信之人,可軍隊畢竟不是江湖啊。”
夏侯儀難得露出了笑容,卻給人感覺如此發苦:“你還在為當年的事情耿耿於懷?”然後夏侯儀繼續看著下麵的情景:“宗超很像那時候的你,但是你沒覺得在潛移默化中,你也變得和我這種人一樣了嗎?”
顧千良冷冷地看著夏侯儀:“先生這是什麼意思?”
“你們少年團有個弟子被毒殺了,凶手還是副督師,這事情你還不管嗎?”夏侯儀反問道:“或者說,你也已經默認了這種謀略的交鋒導致的犧牲?”
顧千良拳頭緊握,已經沒有了之前在少年團子弟麵前的和顏悅色,而是宛如來自九幽的冷然殺氣:“最後不管結果如何,明林他都別想有好下場了。”
夏侯儀在這殺氣之中還是泰然自若:“明林他有罪,你又何嚐無罪?你明知道是明林以非正義手段惡意打砸店鋪卻不施以懲罰,這是因為在你心中也固化了階級之分,在你心中一個副督師遠遠比一個賣麵菜的阿婆重要,在這個時候你也做出了戰略犧牲。”
“但這又導致了憤怒在你的少年團子弟們中擴散,這種情緒別說宗超,就是你也無法控製,所以你也默認了明林的做法,也是在軍隊中常用的手段——以恐懼控製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