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十年前後(許阡柔番外)(3 / 3)

我哪裏會明白啊,當時的我第一次談戀愛,一點經驗都沒,而他又將所有情緒掩藏,哪裏是我這個糊塗蛋辯得清的。隻覺得無法接受這樣的愛情,試問沒有一個女人在深愛時,能夠接受愛人將自己當成了別人的替身。尤其是,那個真身還已故去,我就是自負孤傲想與對方一爭,都沒機會了。

爭吵到最後是決裂,我說著分手的氣話,他也撩了狠話給我,說如果我堅持分手,那就最好永遠不要再來找他,否則別怪他無情。頓時我氣瘋了,指天誓日永不回頭。

年輕氣盛,說得就是當時的我,不僅一氣之下分手,還與何胥謙一起遠走天涯。說起何胥謙,是在那次比賽中認識的,後來知道他是個流浪畫者,足跡遍布各個城市,也以畫畫為生。他走過的路,比我看過的風景要多出許多倍,自然畫意也比我更成熟。

那場比賽,雖然敗給了他,但無損我們成為朋友。常常會聚首在一起,共同研究畫作。原本在與蘇暮年決裂之前,他就與我提出告別了,說要出國去走走,領略下國外的風光。靈感不是固守自閉,而是眼界廣闊後才會具有的,當時我雖也心動,但到底愛那人勝過畫,所以並未考慮。

幾乎是逃難一般,卷了鋪蓋就與何胥謙去了歐洲,期間準備近有一周左右,而這一周內,未收到蘇暮年的隻言片語。我終究是死了心。

一場戀情,長達半年之久,愛得可算義無反顧,分得也是轟轟烈烈。以為時間可以消磨掉傷痛,傷口總能愈合,可老天爺偏偏愛開玩笑,還給我開了個極大的玩笑,在出國後三個月,就發生了件意料不到的事......

而且我也低估了自己對他的感情,時間越久就越思念,可是隻要一想到我是那個席雲舒的替身,心頭就如針紮一般難受,根本無法騙自己說他愛我。人的情感很複雜,念著一個人太久,然後又愛而不得,而且還有無法忽略的一些事發生,那愛念就開始轉變,因愛生恨由此而來。

隨著年月長久流逝,在我以為心已平靜時,家裏卻出了事。時局在變,人脈也在變,沒有人可在原位屹立不倒,就是我們許家也難幸免。身為許家人,安享了三十多年的自由生活,在這種時刻,我又豈能抽身不顧?

當我急趕回國,隻見家中愁雲慘霧,伯父身陷囹圄,父親也是岌岌可危,子揚和子傑各處奔波無門。仰望烏雲滿布的天際,心中的某處在一點點塌陷。

我一步一步走向暮雲底下那人,他比十年前更加深沉,陰鶩的眼神,肅穆的神色,令我膽顫,可是腳卻不能停。在他身前停住,仰首,從他的眸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孱弱、不安、惶恐,“蘇暮年,拜托你,幫幫許家。”

他抿唇而笑,笑意不及眼底,隻覺森冷,吐出來的話更是寒徹入骨:“許阡柔,你憑什麼?”隻一句話,就將我所有的勇氣都擊潰,身子輕顫了下,搜盡腦中所有念頭,就在嘴邊的那個理由卻遲遲不敢說出來。

下巴處一涼,他的雙指扣住那處,帶著蠻力。我忍著微疼直視他的雙眸,隻見他略低了頭,湊到近處,氣息撲在我臉上,“許阡柔,我說過,不要給我再見到你!”話到此處,他頓住,冷淩的目光刮在我臉上,遂一字一頓地,說:“這一次,我不會再放過你了。”

十年之前,我們愛得太倉促,還沒來得及完全袒開心扉,就已結束。而十年之後,我們的故事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