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領空繼續道,“我不想騙你說,我能理解你的感受,因為不曾經曆,根本做不到感同身受,更不想安慰你,因為即便你能聽的進去,卻未必能夠做得到,因為人畢竟是人,不是畜生,不管誰對誰錯,感情麵前我們可以選擇恨與怨,卻選擇不了忘記,現在我隻說,你若想打架我陪你,你若想訴苦,我聆聽,你若想大哭,我奉陪”。
慕容殤用力的揉揉眼,這人分明就是方領空啊!可一個素有黑臉愣頭青之稱的人,如何能說出這般石破天驚的話來?
“你……你這是什麼眼神兒?”,像讀書一般講完上麵的兩段話後,方領空方才正視慕容殤。
慕容殤抹抹嘴巴,“你……你是方領空嗎?”。
“我是啊!”,方領空大是莫名其妙。
“你不是……”,慕容殤搖搖頭,“我認識的方領空,他說不出這樣的話,我認識的方領空,在我難過的時候,他從來沒有表情陪襯,隻有一句話,別難過,有兄弟在”。
“所以,你覺得今天的我……是假的?”,方領空的表情的確看不出,有陪慕容殤一起難過的意思。
嗯,嗯完,慕容殤又拿起酒壺嘴對嘴來了一口。
“不錯,以上的話的確是別人教我的”。
“是在陽泛舟的著書裏讀到的吧!真是難為你一介武夫了,又要記又要背,不過,你這次如何改常態了?又怎麼會想到用這番話來勸慰我?”。
“慕容哥……”,方領空搶過酒壺對著嘴兒,也來了一口,“我雖然生的五大三粗,平常也大大咧咧,少有細心,但我卻看得出,你是非常愛嫂子的,也把嫂子看的很重,這次嫂子無緣無故離家,我特別擔心你想不開,所以……”。
“方子……”,慕容殤用力的閉上眼,“陽泛舟說的很對,你也說的不錯,我很愛王若語,整整六年,六年的夫妻情,便是王若語此一刻再有萬般的不是,我也選擇不了一筆勾銷”。
“我明白,什麼都別說了,哥,這是十兩銀子,拿回去把賬還了,再買一壇好酒,跟老爹好好的醉一回,但是請記住,酒醒後,你一定要站起來,尋一份安穩的差事,擔起一個兒子的責任,挑起一個父親的義務,不求以後的日子輝煌騰達,隻願老爹能夠老有所依,安逸晚年,昭兒能夠衣食無憂,健康成長”。
“這又是那陽泛舟書上說的?”。
“雖然是書上教的,但也是我想說的”。
“我……方子,哥錯了”,慕容殤一把握住方領空的手,“難得你有心了,哥不該自甘墮落,哥記下了你的金玉良言,可這錢,哥不能再要,我已經欠了你很多很多”。
“拿著吧!哥,暮山村的鄉裏,雖然都是好人,但我相信,好人眼裏也少不了些許勢力的劣性,包括我爹在內”。
這話,慕容殤相當能理解,所以他,“那……我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哦!還有一件事,差點忘記告訴你,嫂子她進京應征宮女去了”。
“什麼……”,慕容殤大驚失色,手裏的銀子險些掉在地上。
“別急別急,是應征宮女,不是選秀,嫂子已經沒有了選秀的資格”。
“嚇我一跳”,慕容殤摸了摸胸口,“你是如何知道的?是她告訴你的嗎?”。
慕容殤忽然燃起一絲希望,如果是若語親口告訴方子,她去宮裏做彩娥,不就是等於親口將去處告知了我慕容殤?
“不是,她到縣衙報名的時候,還刻意在躲著我,我是事後在上呈的卷宗裏發現她的名字的”方領空從小到大最大的缺點就是不會撒謊。
“看來她是在有意隱藏行蹤”,慕容殤的心驟然冰涼,“……進宮做宮女?那個地方……她的心可是夠大夠硬的”。
宮女和秀女的確有性質上的區別,但也不能因為有區別,便忽略了它們的共同點,一,都是禁錮深宮失去自由,二,一樣要用“心”做事。
早說過,方領空是個率性直爽人,平常不太喜歡注重細節,所以慕容殤的心裏變化,他不曾有半點察覺,起身道……
“各人有各人的活法,換個環境,說不定嫂子……好了,不說她了,殤哥先跟我走,找一家客棧洗換洗換,免得進村遭人議論”。
對於這個提議,慕容殤沒有表示異議。
第二天,一進到村口,慕容殤便碰見了張嫂,張嫂望著他一愣。
慕容殤笑道,“怎麼了張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