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怪不得了”,褚遇笑笑。
“仁心堂的老板,叫王氈,他一共有兩個夥計,一個叫何飛,一個……就……就是我,王氈……”。
說到這韓蓮湖醉眼迷離的,晃晃手掌“他不行,他沒能耐,但是……但是,他卻發了大財,大財,大財呀!你們可曉得?”。
“哎哎哎!坐下坐下,韓大夫”,見韓蓮湖興奮到要發狂,褚遇趕忙伸手摁住他,“坐,坐下說,他發了多大的財?怎麼發的?”。
“大公子,以為老朽吃醉酒了嗎?”,韓蓮湖推開褚遇的手。
“不……”,褚遇慌忙解釋,“韓大夫海量,如何能醉得了?”。
“是啊!是啊!”,慕容殤也跟著附和。
“你們說的沒錯,老朽暫時還醉不了”,韓蓮湖拾杯,一揚脖,杯又空,“但也正是因為醉不了,老朽心裏才堵的難受,王氈他……他不學無術,一介流痞,守著其父留下的兩間仁心堂,艱苦挨日,實未曾想到,竟然會因一個藥方而富甲一方”。
因醫術高明發家的大夫,在全國各地不勝枚舉,但因一個方子發家的大夫,褚遇倒沒聽聞過,所以他嗤之以鼻,“難道那是神藥不成?”。
“什麼神藥?一副毒藥而已”,韓蓮湖用酒盅座兒敲打著桌麵。
“毒藥?是耗子藥嗎?”,褚遇問道。
韓蓮湖輕輕的搖頭,“不……是人用藥”。
“那不是在殺人嗎?”,慕容殤驚道。
“殺不了人”,韓蓮湖晃晃手臂,看情形他或許已有兩分醉意,“此藥隻會讓人永遠的生不出娃兒來,永遠永遠”。
慕容殤,褚遇禁不住對視了一眼,稍安了一些心,這種事情,雖然不多見,但也並不是非常的稀奇,所以,褚遇隨便地問了一句,“是誰要服這種藥?”。
“不……清楚,但是肯定很……有錢,沒有錢能用……能……用一兩金子買一貼藥嗎?”,講到這裏,韓蓮湖發覺舌頭已經在打彎,於是他用手扯扯眼皮,放慢語速,一字一句。
“可,更奇怪的是這一兩金子並非是買藥者所出,而是由旁人偷偷的代付”。
一兩金子一貼藥的確是匪夷所思,而且還近乎是天方夜譚,可再怎麼天方夜譚,我覺得也比不上後麵“金子由他人代付”更讓人難以置信。
但是褚遇,慕容殤二人眼裏,卻偏偏隻驚詫於閃閃發亮的金子,誰都沒有去想一下,那個後麵更不可思議的問題。
“一兩金子一貼藥?”,他倆差點跳起來,躥上房頂。
“低調……低……低調”,韓蓮湖拍拍桌麵,“更……為精彩的……是,按這個毒……毒藥方子,兩年不到……的……的時間裏,王……氈老板竟賣出……三十六……副藥,牟利……三十六……兩黃金,黃……黃金哪!哈哈哈哈……”。
語速再慢,看來也擰不直,韓蓮湖打彎的舌頭了,褚遇趕忙招呼道,“韓大夫,快別說了,歇歇吧!歇歇吧!”。
“不,老朽……偏不”,韓蓮湖拗的很,“這……個無良老……老板,有了那……那麼多錢,還……還要壓……壓榨我跟何飛,每……每天幹活至淩……淩晨……晨子時方止,不……過,哈哈……最……終,惡人還是有……啊惡報,那……王氈竟被一……一……場大火,燒了個屍……骨無存”。
“好了好了,我送師父先回去了”,韓蓮湖結結巴巴的累,但一邊的人,聽他說話更累,於是慕容殤起身道。
“等等”,褚遇一揮手,製止住慕容殤,“韓大夫所說的可是,天啟六年初春,京城西郊的那場無名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