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的血色平原上,一望無際的天邊,夕陽的背影被無限的拉長,一座座群山波瀾起伏,橫跨在燕趙兩國的交界處,如巨人般鎮守在邊關,望著腐朽的年月,日複一日,年複一年,被歲月所沉澱,散發著一股枯朽的味道。
北風揮灑著深秋的寒意,刮過平原的每一寸土地,讓彌漫在整個平原上的雲霧被風吹散,顯露出一片片被鮮血浸染的土地,斑駁的訴說著這裏曾經發生的故事,卻無人傾聽。
整個平原的空氣中散發著淡淡的血腥味,隨著秋風飄散在整個血色平原的上空,讓人聞之欲嘔,地上那斑駁的草木仿佛都被鮮血染紅,在夕陽下,顯得格外的惹眼。
不遠處,黑壓壓一片人影,構建成一副偌大的戰場,戰鼓擂擂,殺聲震天,無數身穿盔甲的士兵相互交戰在一起,彼此廝殺,無懼生死。
他們有的是身經百戰的老兵,有的還是乳臭未幹的毛頭小子,但在戰爭的烽火下,他們都緊緊追隨著將軍的腳步,踏在這片血色的戰場上,舍棄生命,保家衛國。
“為了家人,為了我們的尊嚴,戰鬥吧!”
身穿銀色盔甲的將軍舉起手中的寶劍,遙指敵軍,大聲呼和著提升士氣。將士們如同被點燃的桐油一般,齊聲附和,為了家園,為了熱愛的土地和人,他們不懼生死。
那些勇敢的將士們,用鮮血灑遍腳下的每一寸黃土,用脊梁撐起家園的一道城牆,就算性命垂危,仍不肯倒下的繼續與敵人拚鬥在一起,有豪情,有壯誌。
夜幕漸漸的降臨在這片草原上,喊殺聲仍不知疲倦的響徹在戰場的每一個角落。
不知從那裏燃起的火焰,在夜色中升起,帶著血色平原上獨有的罡風,呼呼的刮過戰場的中心,在血與火中,一片片的身影倒下,又有無數的身影踩踏著他們的屍體,繼續揚起手中的刀劍,砍向敵人。
慘叫聲,呼喊聲,馬蹄聲,刀劍聲,彙成一副莫大的畫麵,震撼心靈。
當月色不知不覺升起,一片銀色的光芒灑遍大地,喊殺聲才漸漸消退而去,溫柔的月光鋪灑在這茫茫的平原上,一股悲慘之意悠然間升起,一位渾身沾滿鮮血的老兵從屍體中爬了出來。
望著身前那無數倒下的屍體,老兵黯然閉眼,老淚縱橫,想起昨日還在一起高瞻遠矚,今日就隻剩下這一堆堆的屍體,橫列在整個戰場的中心,但戰爭就是如此的殘酷,為了希望,為了那深愛著的人,他們仍舊堅持到自己生命的最後一刻。
他們,是英雄。
“嗚嗚......”
老兵已是垂死,穿在外麵的衣甲早已破碎不堪,渾身上下鮮血橫流,但他卻依舊堅持著爬起來,完全憑借一股意誌,望著月色下那無數的屍體,老兵低垂下頭,從懷中摸索出一枚顏色黝黑的長笛吹奏起來,聲音充滿著悲涼,順著北風,被吹散在這廣闊的草原上,久久不曾平息。
.......
趙國,白馬原,伏牛鎮。
一間破舊的茅屋前,蕭翎望著漸漸遠去的軍隊,手捧著他們送來的屬於父親的遺物,又回頭望了望躺在屋內的母親,默不作聲。使勁的揉了揉有些脹痛的眼睛,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來,蕭翎轉身將東西放在了門外。
蕭翎看起來也就十歲左右,雖然還小,但蕭翎打小就比同齡人早熟,當初征兵,父親懷著一腔熱血奔向戰場,隻為守護這個家園,留下了蕭翎母子二人,父親走後,母親因為勞累染上重病,一家的重擔就落在了蕭翎的肩膀上,因為經常風吹雨淋,所以看起來皮膚有些黑黑的,但卻顯得很健康。
看著軍隊送來的遺物,蕭翎不知道該不該告訴母親,父親走了,蕭翎仍然記得父親走的時候對自己說過,一定會回來的。如今父親是回來了,但回來的卻不是他,所有的希望都破碎了,以後,該怎麼辦?
母親的病需要花很多錢,但是朝廷給與的撫恤金完全是杯水車薪,雖然父親不是看中這些金錢才去參軍的,但如今這個小家有難,卻沒有人能夠幫的上忙,讓蕭翎有些心酸。
拍了拍身上的灰塵,蕭翎走進茅屋中,望著母親不斷消瘦的臉龐,蕭翎暗暗發誓一定要治好母親的病。
“咳咳!咳咳咳!”望著走進來的蕭翎,楊玉纖睜開有些疲憊的雙眼,控製不住的咳了起來,忍住自己的難受表情,楊玉纖看著蕭翎臉上的表情,忍不住低聲問道,一邊問還一邊掙紮著要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