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他當時為什麼要去跟柳南湘爭那一口氣？
“陛下？陛下您怎麼了？陛下您……哭了？”福德見主子從帳子內出來就一直悶頭急匆匆前行，最後站定在了皇後營附近，究竟發生什麼事了？他跟了夏侯傲桀後，還是頭一回見君王落淚。
夏侯傲桀一把打開福德遞來的手帕，冷眼瞪視著蕭條的皇後營，他如今甚至都不敢麵對鬼司南，特別是鬼司南毫無責備之意時，更是愧疚難當。
他知道柳南湘會走肯定與自己有關，問題是他哪裏做錯了？竟會導致這等後果？
誰來告訴他，他什麼地方惹到了她？不是說夫妻應該同舟共濟的嗎？柳南湘，你他娘的現在又在幹什麼？你所謂的同舟共濟就是這樣嗎？你為什麼要讓你的丈夫陷入令人發指之地？
真是可笑，明知如此，他卻還是期望著她能平安無事，這不是柳南湘的錯，都是他夏侯傲桀一手造成的，都是他造成的。
是他沒看好自己的女人，是他疏於管教，所有的孽都是該由他來背負：“福德，以前朕覺得自己任何事都能做得麵麵俱到，這一次，朕輸給了自己。”他輸給了自己。
“陛下，您在說什麼？”福德見主子麵帶自嘲，頓時百感交集，心痛難當，陛下幹嘛要妄自菲薄？
夏侯傲桀笑著望向雨後清明的夜空，如果舉頭三尺真有神明，那麼就請神明們把一切的罪過都加諸在他身上來吧，十八層地獄也好，永世不得超生也好，都該他來承受，和柳南湘無關，如果不是因為他，那個女人絕不會胡來的。
全是他的錯，他決定了，取勝之後，江山當作補償，拱手大耀，這是他們夫妻二人的孽債。
柳南湘有句話說得太對了，出來混的，遲早都要還。
嗬嗬，最好是無法脫身，這樣她僥幸活了，他還可以帶著她歸隱山林，若是……那他說到做到，會親手了解了她，黃泉路上陪她同行。
福德見男人臉色很是蒼白駭人，且一定正想著什麼可怕的事，快速安撫：“陛下，別想了，別嚇奴才，娘娘會回來的，一定會回來的。”
“你以為現在她回來還活得了嗎？朕倒希望她正等著朕去救，傳令下去，召集各方將領到軍機營。”
“奴才遵命！”福德確定男人沒有尋短見之心才快步跑遠，這是出大事了，難道和大耀有關？剛才就一個大耀的探子見過陛下，肯定是。
幾乎到後半夜才將人召集齊全，都坐在軍機營交頭接耳，這大半夜的，莫不是南林軍殺來了？不能吧？就算要出征，不能白天再商討？好歹也給大夥一點準備的時間吧？
柳振江日益憔悴，找了這麼久，也不見半個人影，湘兒，你究竟在哪裏？
“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夏侯傲桀麵色陰駭，坐上主位才道：“都起來吧，連夜將諸位愛卿叫來，是要商議討伐南林之事，朕已經決定了，明日一早便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