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
村外小池塘,從遠處飛來一塊石頭落入池塘,激起層層漣漪。林秀文慢慢的走近池塘,看著漣漪一圈一圈的蕩開,池塘又恢複原來的平靜。
送走了單詩涵,林秀文的心一下子就懸空了起來,空的就像小池塘的水忽然全都泄入了地下,就留下一個幹涸的坑。
一個開心的、煩悶的、幸福的、痛苦的、甜蜜的、苦澀的......暑假,將隨著新學年鍾聲的響起像池中漣漪一樣層層蕩去。
九月1日,新學年的第一天,返校的學生無論是新生還是老生,都像是一支注入身體的興奮劑一起,讓你有一種新鮮或激情的向往。林秀文和吳家有絲毫沒有新鮮和激情的衝動,還是沿著那條老路背著幹糧一步一步向學校走著。
路還是那條路,幹糧還是那樣的幹糧。不一樣的是往年同行的三夥伴,今日還剩倆;往年返校的路上是一路打鬧一路歌,今日是默默走路心煩躁。
“秀文,你咋打算的?”吳家有耐不住寂寞的壓抑,想征尋一下林秀文新學年的計劃。
“你呢?咋打算的?”
“咱三個都不是上大學的料,趙四已經跟他爸去搞了建築,我也不想在學校裏混了,高三全年複習過去的課程,既然不能考大學,在學校混倒不如上社會上混。”
“我也這麼想。”
“我這次回校就是想要班主任幫我提前辦個畢業證。”
“拿個畢業證有啥用呢?”
“我爸說他們糧站內部,凡有高中學曆的子女可以優先安排就業,他就想借這個機會把我的工作安排了。”
“那多好啊,你這一下子就能吃上商品糧了,那就抓緊辦吧。”
“你呢?”
“我還沒想好......”
有了話題,路也就縮短了距離。很快就來到了學校,校園裏左一撥,右一堆,熙熙攘攘早己聚滿了學生。老生摟肩搭背的說說笑笑走進原來的教室,清理一下座位上的灰塵,過多的還是寒暄看暑假的生活。
新生們臉上充滿了新奇和興奮,進入一個新的環境又不免顯得緊張。看見有認識的或是相熟的心情會一下子興奮起來拉上手或抱住肩說些開心的話題。他們大多還是在貼有海報的教室前走來走去的尋找著自己的名字,找到了也就意味著未來三年人生最精彩的時光將要在這間黑磚紅瓦舊桌子爛板凳的教室度過。
直到11點,新生各班班主任站在教室門前點完花名冊以後,新生陸續進入各自的教室,校園才又回歸到往日的平靜。
田玉珍手拿花名冊正向她任課的教室走去,林秀文急忙三步並作兩步跑到跟前:“田姨,詩涵來信了嗎?”
看著有些慌張的林秀文,田玉珍平靜的說:“剛開學都有些亂,等安頓好了,她會來信的。”
“知道了,田姨您忙吧。”林秀文默默的走回教室。
學校並沒因上學年送走一屆畢業班和新學年迊來的一屆新生而改變什麼?食堂裏仍是那麼多擠擠扛扛,吵吵嚷嚷掙著擠著打飯的學生;操場上藍球場仍是球砸攔板的聲、吆喝聲此起彼伏;校園外的楊樹林裏依然彩裙飄閃,這裏永遠是學姐學妹們偷食禁果的樂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