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小兄弟,在下並未見過。”劉正風看了看林平之,確實不是自己的家丁。可是這個人卻與‘塞北明駝’木高峰非常相象,劉正風素知木高峰行事神出鬼沒,不可以常理測度,秉著不得罪人的前提,開口說道:“在下劉正風,不敢請教閣下高姓大名?不知跟塞北明陀木先生如何稱呼?”
這個駝子打扮的人正是福威鏢局少鏢頭林平之。他深恐被人認出,一直低頭兜身,縮在廳角落裏。若不是餘滄海逐一認人,誰也不會注意到他。
林平之從未想到有人會來詢問自己姓名,囁嚅了幾句,一時不答。
“閣下跟木大俠……”劉正風又道。
林平之從未聽到過“塞北明駝木大俠”的名字,但聽得劉正風語氣之中對那姓木之人甚是尊敬。而餘滄海在旁側目而視,神情不善,自己但須稍露行跡,隻怕立時便會斃於他的掌下。林平之靈機一動:“我姓‘林’,拆了開來,不妨隻用一半,便冒充姓‘木’好了。”隨口道:“在下姓木,塞北明陀木大俠……是在下的長輩。”
餘滄海眼見廳上更無別個異樣之人,料想弟子申人俊和吉人通二人受辱,定是此人下的手。塞北明駝木高峰名氣雖大,餘滄海卻也不懼,更何況眼前人隻是木高峰的子侄,餘滄海更加不放在心上。而且是他先來向青城派生事,豈能白白的咽下這口氣去?當即冷冷的道:“青城派和塞北木先生素無瓜葛,不知甚麼地方開罪了閣下?”
林平之和這矮小道人麵對麵的站著,想起這些日子來家破人散,父母被擒,迄今不知生死,全是因這矮小道人而起,雖知他武功高過自己百倍,但胸口熱血上湧,忍不住便要拔出兵刃向他刺去。
然而這些日來多曆憂患,林平之已非複當日福州府那個鬥雞走馬的紈褲少年,當下強抑怒火,說道:“青城派好事多為,木大俠路見不平,自要伸手。他老人家古道熱腸,最愛鋤強扶弱,又何必管你開罪不開罪於他?”
劉正風一聽,不由得暗暗好笑。塞北明駝木高峰武功雖高,人品卻頗為低下,這“木大俠”三字,隻是自己隨口叫上一聲。其實以木高峰為人而論,別說“大俠”兩字夠不上,連跟一個“俠”字也是毫不相幹。此人趨炎附勢,不顧信義,隻是他武功高強,為人機警,倘若跟他結下了仇,那是防不勝防,武林中人對他忌憚畏懼則有之,卻無人真的對他有甚麼尊敬之意。
餘滄海一聽,頓時火冒三丈,怒氣上衝。當下一伸手,便準備給林平之一個好看,顯露自己最得意的摧心掌,也好讓在座的眾多江湖人士不至於小瞧了青城派。至於林平之的死活,他根本不放在心裏。
“餘觀主!”劉正風站在一旁,見到餘滄海突下狠手,頓時想要打個圓場,可是時間已經來不及了。
就在這時,突然自林平之身後冒出一人,將手貼在林平之的手掌之上,運功發勁,而林平之的另一隻手不自禁地伸出與餘滄海的掌力對在一起。夾在中間的林平之隻感覺體內兩股強大的內息竄來竄去,弄得渾身的經脈疼痛萬分,而自己的那點內力在這兩股內力之前根本毫無反抗之力就被打散。那後來之人與餘滄海就隔著林平之開始互拚掌力,毫無手軟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