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就把電話打給了林安,林安礙於男朋友的關係,連直係上司對她都是恭恭敬敬,敬視三分。
第二天一大清早,尚官兒等蘇均開車走後,就和林安約好了地點,那是一家不算大的律師事務所,加上所裏律師也就才十個人左右。
尚官兒對律師這個職業在大學期間就建立了比較牢固的基礎,再加上林安這個姐妹的幫忙,她很容易的就成了事務所裏的實習律師。
第二天就得上班,尚官兒一大早就爬了起來,趁蘇均還在睡著,狼吞虎咽地吃完早餐就拎著包往公交車站跑。
蘇均起床下樓沒見到尚官兒,有些不太高興:“管家,那個女人呢?”
正在廚房忙活著的管家,露出半個頭來回應他:“哦,尚小姐說她去上班了。”端著剛重新做好的早餐放在蘇均麵前,“不過,少爺你是真的答應尚小姐去上班嗎?”
“嗯!”
“看來您還是很關心她的,知道她在家裏呆著悶。”
“悶?”
“是啊!我好多次都看著尚小姐一個人要麼就呆在房間不出來,要麼就是呆呆的望著窗外,平時也沒什麼朋友的。”
蘇均嚼著麵包的動作慢了下來,若有所思的問:“她平時都是這樣的嗎?”
管家很肯定的點點頭:“嗯!”
吃完早餐他就回了書房,瞟了眼書桌上的日曆,這才想起來一個重要的日子,他那讓他恨之入骨的奶奶的忌日。看著那張擺在書架空處用來隨時隨地提醒自己的相片,他的腦海裏不期然地浮現出那張小小的臉,明明不滿,卻還要裝著恭順的樣子,那是他小時候的樣子,總是要在恨透了的爺爺麵前裝著聽話乖順。
那時候他那有一手好廚藝的媽媽是一家五星級酒店破格錄取的女廚師,他的爸爸是酒店的老板,蘇父第一次見到蘇母就被她那專注和認真深深吸引了,他們的愛情像是幹柴遇見了烈火,在一間破舊的小倉庫徹底爆發了。那會兒蘇父已是另一個孩子的爸爸,但不滿家中妻子的驕橫跋扈,便決定和自己酒店裏溫柔可人的廚師下屬在一起,也就是蘇均的媽媽。那一次在倉庫的天雷勾地火之後,蘇母就發現自己懷了小孩。這種在當時算的上是極其惡劣的事情被蘇均的奶奶知道後,她讓蘇母悄悄的把蘇均生下,然後雷厲風行的將一個孤苦伶仃的女人趕去了國外。然而他的父親對此事未再提及任何,直到蘇父的結發妻子逝去後,他才在蘇均以繼承家業為前提把蘇母接了回來,可是他們的關係卻異常惡劣,差點在他十歲那年逼死他的母親。
“如果你還在,我真想讓你看著,當我一步一步把整個公司毀掉會是什麼樣子。”他衝著照片裏與他十分相像的女人露著殘忍的笑。
管家站在門外,猶豫著問了句:“少爺,今天是老夫人的忌日,你過去看看嗎?”
他理了理身上筆直的西裝,站起身來,眼神卻一刻也沒移開那張相片,“去,當然去。”
去墓地的路上,他特意往花店轉了一圈,選了蘇奶奶最討厭的茉莉花,也是蘇母最喜歡的花種。陪同他一起去的是他的司機,也是他工作上的助手,是個叫的年輕女孩,大概是與他長時間的接觸,無論何時都默契得天衣無縫。
他站在墓碑前,助理替他將茉莉花放了上去,就退在他身後守著,蘇均單膝蹲下,用手扒開印在遺像上的點點灰塵,麵無表情地說:“如果你知道你死後就隻有我會來看你,你還會那麼對我媽嗎?”
他一邊說著一邊從口袋裏掏著煙出來,當著那張流露著幾分不悅的遺像毫不避諱的抽了起來。
他的世界好像四處都充滿著仇恨,連自己最親的人也是讓他恨之入骨的,逐漸地他整個人都被那些恨狠狠地侵蝕得連心都不剩,這也許就像尚官兒曾經送給他的一句話,一個隻知道恨的人,隻會將自己心裏僅存的一點愛玷汙,毀於一旦。
助理叫了他一次,可能是他沒聽到,也可能是他不想回應,反正就是一聲不吭,整個人像是定格在那。起身離開時已是一個小時左右,他走路的動作有些僵硬,但並不明顯,可能是蹲久了,但他極力忍受著。回頭問助理話時,助理留意到他臉上的一點淚痕,是剛哭過的。她跟了他那麼多年,至從他上任為總經理開始就是自己跟著他做了,這還是頭一次見他這般,竟有些不知所措:“蘇總,您下午還要約安小姐嗎?”
“不用了。”
沒說幾句,就直接回家了。
可能是他情緒低落,一直把自己關在書房裏不肯出來,管家去敲了好幾次門他都無動於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