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 / 2)

他並不向她開蒙解釋,留她獨自混沌,慢慢琢磨到了其間的隱秘難以訴說,總是羞怯,繼續躲著他,但再不敢不理。飯點乖乖回去吃飯,再不用人喚,使勁埋頭吃,不敢挑食,吃得臉頰圓鼓鼓。為了克服在飲食中添藥膳的難題,白行簡廚藝日漸磨礪,對她口味了如指掌,能把她不愛吃的秋葵烹飪出花樣來。穀裏藥畦被他規劃得井然有序,一畦畦格局彙作一張棋盤,他是左右乾坤的聖手。青菜也被種植其間,持盈知道夫子愛吃素食,喜歡自己種菜,她不時也幫著澆水,當然主要是奔著新鮮好玩。

日間和諧共處,就寢時總要幾番掙紮。一切源於某個電閃雷鳴的夜晚,上穀郡時她被“鬼”嚇過,留下心理陰影,這夜被雷聲驚醒過來,聽得驟雨襲窗,抱了枕頭便往白行簡房間闖,不由分說爬上他溫熱的床頭,鑽進被窩,瑟瑟發抖。

對於一個品嚐過甜糯米團子味道的人來說,雨夜蕭瑟,恰有暖玉在懷,這是個嚴峻的考驗。白行簡一點也不想接受考驗,直接宣布棄考,撈出蒙著被子的團團,壓在枕上安撫。雷聲漸歇,雨聲霖霖,遮掩了房內隱秘的私語。

此後,持盈的房間形同虛設,她反抗了,便被要求吃更多的秋葵,原味的。隻得搬遷,與他宿於一處,體會到共枕而眠的感覺,久了便不再抗拒他,踢被子的惡習在他的抱持下無力發揮,也不再生病咳嗽,生生被養肥了一圈。他掂量她的腰身:“又長肉肉了?”竟有種莫名的滿足。

她與他同宿同住,如同她的母上與父君,這樣想著,心裏便有些悸動。可是夫子和她這樣到底算什麼呢?驀然生出幾縷閑愁,遊蕩在眉間,然後就將方吃下的秋葵吐了出來。

白行簡覺察她最近有了心事,又看她吐秋葵,立時自省哪道工序不對,問她:“味道不好?”

持盈說不上來,推開菜碟,沒東西可吐了便吐酸水,擦擦嘴巴:“可能著涼了。”

他夜夜抱著她,著涼個鬼。他緊了眉頭抓住她手腕,數指按脈,珠滾玉盤的脈象讓他愣了一愣。一切本是蓄謀,突然如願,順遂得叫他不敢置信。自幼便一一失去,從未得到什麼,真正來臨,倒叫他恍惚。害怕命運本是場消遣。

他醞釀了措辭,盡量平和語氣道來:“有孩兒了。”

持盈左顧右盼:“哪裏有?”

他溫熱的手掌按在她小肚子上:“這裏。”

持盈驚呆了:“誰放進去的?”

白行簡眉目幽深,說不盡的清雋:“是我們的孩兒,當然是為夫放進去的。”

為夫……

他為自己正了名。

持盈臉上染了幾許紅暈,手捏衣角,垂著頭:“可……還沒有行六禮。”

他手指捏她肉嘟嘟的臉頰,一本正經:“在意虛禮作甚。”

明明是教學子們克己複禮的昭文館夫子,臨到自己了,便斥之為虛禮。持盈默默地腹誹,沒想到你是這樣的夫子。

他並不向她開蒙解釋,留她獨自混沌,慢慢琢磨到了其間的隱秘難以訴說,總是羞怯,繼續躲著他,但再不敢不理。飯點乖乖回去吃飯,再不用人喚,使勁埋頭吃,不敢挑食,吃得臉頰圓鼓鼓。為了克服在飲食中添藥膳的難題,白行簡廚藝日漸磨礪,對她口味了如指掌,能把她不愛吃的秋葵烹飪出花樣來。穀裏藥畦被他規劃得井然有序,一畦畦格局彙作一張棋盤,他是左右乾坤的聖手。青菜也被種植其間,持盈知道夫子愛吃素食,喜歡自己種菜,她不時也幫著澆水,當然主要是奔著新鮮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