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秦娥
雪花輟,鵲神釜底冤魂沸。冤魂沸,楚猿哀鳴,杜鵑啼血。
周山河上一殘月,冰淩光影如花靨。如花靨,強顏為笑,流水嗚咽。
符海燕想到這些時,忍不住淚流滿麵。畢業時,符海燕憑自己的的成績完全可以留校的,但在申請留校時不知為什麼卻沒有得到批準,而且,她還被分配到了遠離城市的農村學校溪橋高級中學。
文思桐小睡了一會兒,醒來見符海燕對著窗外發呆,問道:“海燕,還不睡覺,想什麼呢?”
符海燕忙擦幹了眼淚,這才轉過身來強裝著笑臉說道:“沒想什麼。就看月亮呢。”於是忙收拾了一下,在旁邊的一張陪客床上躺下,暗自流淚。這樣的在醫院呆了三天,文思桐就堅持出院回了家。
這天傍晚時分,天空忽然飄起雪花來,漫天飛舞,轉眼之間,梧桐樹披上了銀裝,翠竹時不時彈飛壓在身上的雪,青鬆披上雪裝後,小鳥在衣衫裏鑽來鑽去,河水吞噬著撲向河麵的雪花,農田裏到處白茫茫的,小兔兒找不到了回家的路,像個沒頭的蒼蠅亂竄……
晚飯後,文思桐推開門,白皚皚的,那麼的美,讓人不忍心打破這無盡的美景,雪花在天空中,慢慢悠悠,如老太太漫步,一片一片,一會兒上,一會兒下,煞是好看。站在門前,不忍邁步,唯恐毀了這美景:到處是玉樹銀花,忽然有一片雪花飛進懷裏,想要找她時,她卻不見了,讓人依稀看到了童年的戰場,雪彈紛飛,笑聲能把雪溶化。
記得很久以前,每年都有大雪,最大的時候一夜過來,所有的路都被大雪封了,上學那是去不成了,小鳥也沒有了吃的,餓得直叫喚,頑皮的孩子們,在雪地裏掃出一片空地,在空地裏用小棒支一個篩子,篩子下麵放些穀米,小棒用繩子牽著,然後在遠處躲著,一手牽著繩子,兩眼緊緊的盯著竹篩下麵。
一會兒,就見一群小鳥兒,有小麻雀、三喜鵲、銅嘴雀、長尾鳥……反正鳥兒很多,它們看到篩子,隻在外麵轉,不肯進去,有一隻進去了,但很快又踱了出來,它們似乎知道裏麵有危險似的,輕意不肯進去,胡鬆壽耐不住性子,走了,他的腳步聲,嚇得小鳥們一齊叫著飛向遠方了。文思桐想狠狠的罵他,但還是忍住了,其他小夥伴嘴裏嘀咕著,都不高興的走開了。文思桐一個人耐心的等著,不多會兒,小鳥兒們又慢慢的飛回來了,看著那美食,餓了很久的小鳥兒們,終於有一隻顧不上危險了,向那美食邁了過去,文思桐當時好耐心呢。其它小鳥,見那隻鳥兒吃了沒事,也就都爭著走了過去。“拉!”自己給自己下達了命令,蹩足了勁拉倒了小棒,小鳥兒們驚得四處亂飛,文思桐忙跑過去,收取勝利果實:一隻三喜鵲,一隻小麻雀,一隻銅嘴雀。
文思桐從中選擇了一隻個頭最大的三喜鵲,送給胡如萍:“如萍,這個三喜鵲送給你玩吧。”胡如萍心疼的為他撣去身上的雪花,然後高興的把三喜鵲關進一隻自己紮的鳥籠裏。
第二天,文思桐來到胡如萍家,看到鳥籠裏的三喜鵲沒有了,便問道:“如萍,你把三喜鵲放了?”
胡如萍看到繼父胡九斤瞪眼看著她,什麼也沒說,把文思桐拉到屋外,帶著哭腔說:“三喜鵲被他宰了下酒了。”
文思桐本想再給她一隻銅嘴雀的,怕給了她,又被胡九斤宰了。他對胡如萍說:“別哭了,這個銅嘴雀給你,不過,你不要拿回家去,就放在我家,你每天抽點兒時間來喂它就行了。好不好。”胡如萍這才破涕笑了。
如今,看著棲息在電線杆上的鳥兒們,文思桐很想再支起個篩子,收獲幾隻小麻雀呢。喜歡下雪天,還有個原因就是可以堆雪人兒,用一團雪,滾啊滾,滾到最後成了一個大雪球,然後再滾一個小一點兒的,給她做頭,用兩個煤球做眼睛,用一根胡蘿卜做鼻子,再用一片枯葉做嘴巴。“哈哈,快來看啊,我的雪人堆好了!”引得小夥伴們爭相來看,把胡如萍的小手都拍紅了,高興得直叫。於是,大家也動手來堆雪人。任雪花兒,飄在臉上、頭上,大家起勁的堆著雪球,小手凍得通紅,可是沒有人喊冷呢。很想雪花兒盡情的飄,讓這無限的思緒,飛向遠方,飛向心愛的人兒……想到胡如萍,他又想起了石戀秋:“天這麼冷,也不知她過得怎麼樣了?”
“思桐哥,在想什麼呢?怎麼一個人在這兒發呆呢?快進屋去吧!別著涼了。”胡如萍把文思桐拉進了屋裏。
文思桐躺回到床上:“如萍,這麼晚了,你怎麼來了?”
胡如萍邊從一個舊包裏拿出一雙黑色棉鞋邊說:“知道你在家養病,白天沒有空,晚上才得空來看你。這是我為你做的棉鞋,你試試合不合腳。”說著一邊幫文思桐把棉鞋穿上。
胡如萍說:“走幾步,試試合不合腳?”
文思桐下床來回走了走:“不大不小,正好。謝謝你啊,如萍,你對我真好。”
胡如萍看著文思桐說:“以前都是你照顧我啊,是你對我好才對呢。”
胡如萍幫文思桐脫下鞋子,讓他睡到床上:“快上床吧,別凍著了。”
文思桐知道胡如萍的心意,可是,自己對她卻隻是兄妹之間的情誼。他對胡如萍說:“如萍,你也不小了,該考慮自己的終身大事了。有合適的對象了嗎?”
胡如萍扭過頭輕聲說道:“思桐哥,你難道不知道我的心思嗎?我知道我配不上你,可是,我心裏隻有你。”
文思桐拉過胡如萍的手:“如萍,對不起啊,哥一直都把你當妹妹看待的,不是哥不愛你,是哥心裏早有了人了。那就是我高中時的同學石戀秋。”
胡如萍眼裏含著淚花:“我知道我爭不過她,可是,我真的放不下你。”
文思桐安慰道:“你放心,哥不會不管你的,以後你有什麼事,盡可以來找哥。”
胡如萍伏在文思桐的身上輕聲的抽泣,過了一會兒,她過去把房門關了起來,然後對文思桐說:“思桐,我不管你今後娶誰,我隻想把我的第一次給你。”說著脫了衣服就往文思桐的被窩裏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