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淘沙令
琴斷意朦朧,秋水一泓,輕舟過隙怎從容。悲憫原知情枉陷,夢醒皆空。
獨自倚花聆,淚水盈盈,湘竹柿樹不惺惺。執手品茗情切切,心慟怦怦。
夜幕降臨,月光如水。符海燕回到了湖州市的新家。符海燕的新家在湖州市青年路上,穿過一條小巷,房前有一個20多平米的小院。小院裏有一棵茶花樹、一棵柿樹和一些湘竹,院子中間有一條鵝卵石的小道直通正房。房子是一間80平米的三居室平房,中間是堂屋,左邊是臥室,右邊是書房,書房正對著巷口,裏麵擺放著一架斯坦伯格鋼琴,鋼琴麵窗對巷。
符海燕穿一件黑色的燕尾服,坐到鋼琴前,撫一曲貝多芬鋼琴奏鳴曲《月光》。
琴聲裏,月光閃爍,湖水漣漪,輕舟搖蕩。冥想的柔情,悲傷的吟誦,陰暗的預感。不斷流出的三連音構造了無邊的幻想,接著中音區淡淡地出現。它細致而沉靜,略帶些憂鬱。然後三連音曲折有致地走向高音區,呈現出急躁不安的情緒。最後,出現平靜的尾奏,然後慢慢地消失而結束。
琴聲一會兒似“兩個深淵中之間的一朵花”,一會兒像“溫存少女的微笑”一會兒是“熱情不可遏製的沸騰與煽動”,激烈而狂怒,一會兒又突然沉寂下來,但洶湧澎湃的心情並沒有就此平靜。
琴聲在寂靜的夜晚傳得很遠很遠。
琴聲驚動了一個人,她聞聲停車,往琴聲響處走來。她走到院外,隔著院牆看到窗裏燈光下的姑娘時,她驚呆了:這個姑娘長得跟自己是多麼的相像啊!
院門虛掩著,她推開門慢慢的走了進去,站立在茶花樹旁靜靜的欣賞。
符海燕還在忘情的彈奏,直到彈完最後一個音符,茶花樹下人已經是泣不成聲了。符海燕聽到有人哭,才知道院子進來了人。她打開門對茶花樹下的女子說:“你好,請問你怎麼到這兒來了啊?有什麼事嗎?”
那女子拿出手帕擦了擦眼睛說:“我是被你的琴聲吸引過來的,你的琴聲裏,訴說了太多的不如意呢,你有什麼心事嗎?”
符海燕:“讓你見笑了,我隻是想起了在溪橋中學的許多事,讓我感到心酸吧了。”
“什麼?你是溪橋中學的老師?”女子驚問道。
“是的。”符海燕這時才有機會仔細看麵前的這位女子,她的長相跟自己真的很像,她不會就是文思桐所說的石戀秋吧?
“那你認識文思桐嗎?”那女子急切的問道。
“認識,我倆是同事。我如果沒有猜錯的話,你一定是石戀秋小姐吧?”符海燕反問道。
“那一定是文思桐跟你說起過我了。不錯,我就是石戀秋。”石戀秋並沒有感到驚訝,但心中感到有點兒緊。聽自己妹妹說,雖然有幾個女教師在追求文思桐,但是,文思桐好像都沒有答應她們。於是,她覺得文思桐一定還在想著自己呢。她想從這位文思桐的同事口裏知道,文思桐是不是還在想著自己。而眼前這個姑娘無論是長相還是年齡都和自己相仿,心中有想和她交朋友的感覺,於是,她對符海燕說:“姑娘,方便的話,我們出去喝杯茶,怎麼樣?”
符海燕稍微想了想,反正自己閑著沒什麼事,就陪她出去走走也好,也就答應了她的要求。坐上石戀秋的紅色凱越轎車,往翠雲居茶館而去。
進了翠雲居茶館,便有茶博士把她們引進貴賓房菊花廳,菊花廳裏擺放著紅木茶椅,茶桌,桌上擺放著一整套茶具:仿白玉的托盤,中間放著一隻景德鎮產的大茶壺,光澤明亮,繪有童子圖案,色彩清雅,給人一種淡淡的舒心。四周擺放著四隻紫砂茶壺,一看就知道都是極品紫砂:上有帶圓頂兒的小帽,兩側一邊是像小鳥兒似的壺嘴兒,一邊是像耳朵似的壺手柄,壺身肚大腰圓。兩人對麵坐下,茶博士這才問道:“兩位女士要點什麼茶呢?”
石戀秋對符海燕說:“平時喜歡喝點兒什麼?是紅茶、綠茶還是烏龍茶?”
符海燕忙說:“我對茶沒什麼講究,隨便吧。”
石戀秋便對茶博士說:“那就來點兒台灣香片吧。”
“好的,馬上就到。”茶博士邊答邊離去。一會兒,進來一位小姑娘,年齡絕對不超過十五歲,圓圓的臉旦兒,兩隻大眼睛,明亮動人,一笑兩隻小酒窩兒可愛極了。她掀開茶壺蓋,把白開水倒進壺裏,然後蓋上壺蓋,等了會兒,然後把中間大茶壺裏的水全都倒掉,放進一些香片,香片多芽尖且條索緊結,色呈淺綠帶白毫,花色鮮明,果然是上品。衝進剛剛煮沸的水,蓋上茶蓋,然後又在茶蓋上倒了些開水。
過了大概有五分鍾的光景,小女孩把兩隻小茶壺裏的水倒出,把大茶壺裏的茶慢慢的倒入小茶壺中。一陣茶香,一陣花香,淡淡的散發在空氣裏。
石戀秋拿出張一百元的鈔票遞到小女孩手上,對她說:“謝謝小姑娘,這是給你的,你可以走了,有事再叫你。”
小女孩起初不肯收,符海燕在旁說道:“讓你拿,你就拿著吧。”
小女孩向石戀秋鞠了個躬,說:“謝謝大姐姐。”高高興興的離去。順手替她們關上門。
石戀秋向符海燕做了個請的手勢,自己用中指穿過壺柄,食指和拇指把著壺的上身,無名指和小指托著壺的下身,提起小茶壺,在壺嘴上輕輕的吮吸了一小口,在嘴裏品著,香醇而甘潤。
符海燕學著她的樣子,端起茶壺,喝了一口,味道還真是不錯,難怪男同事都喜歡捧著個茶杯呢,原以為女人喝茶就像男同誌抽煙一樣,講究個派頭吧了。
兩人喝著茶,品著味,談著閨房裏的事兒,好象是早認識的老朋友一樣的隨便。
符海燕抬頭看著石戀秋說:“戀秋姐,告訴你吧,我和思桐相愛了。”
石石戀秋品了口茶:“是嗎?”但看得出,她的手指抖了一下。
符海燕點頭道:“是的。但是,在開始的時候,他和我好,可能是因為我長得像你的緣故吧。”
石戀秋抬頭看著符海燕:“哦,那你們現在談得怎麼樣了?”
符海燕有點兒不好意思的樣子:“我已經懷了他的孩子了。”
石戀秋捧了茶杯正準備喝茶,聽到上話,杯子一歪,茶全都灑到桌子上了。
符海燕忙喊道:“服務員,快來。”
石戀秋擺了擺手:“沒事。”
小女孩就在門外,聽到呼喚立即跑了進來,她用抹布把桌子擦幹淨了,又給石戀秋重新倒上了茶,然後走了出去。
石戀秋:“看來你們非常的相愛?”
符海燕:“開始的時候,我並不愛他。隻是,他非常的優秀,工作上非常有創造力,他的學生都非常喜歡他的課。人品又好,對女人又很溫柔。開始跟他相處,也就是覺得與高尚的人為伍,自己也會高尚的。另一方麵,做為女人,愛的人越多越能表明自己是一個很不錯的人,讓優秀的人愛著,更可以作為一種炫耀,這也是自己的的虛榮心在作怪吧。但是,漸漸的,我被他感染了,我從內心深處愛上了他。”符海燕在知道眼前的這個女子是文思桐的初戀情人後,就在心裏盤算好了,要讓她遠離文思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