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回 海上塵天(2 / 3)

勁地拽著她的裙子:“離離,走啊!” 蔣靈騫飛起一腳,將沈瑄踢進了地道裏。沈瑄一頭栽下,半暈了過去,又是一大口鮮血,灑在了石階上。 就在這時,蔣靈騫摳出了那塊石板,把手探進去。也就在這個時候,石棺的蓋子被擊飛,一隻羊脂玉般的手掌,凝著重重的黑氣,向蔣靈騫亮出的背心狠狠擊下。 蔣靈騫也滾到了地道底部。沈瑄感覺她柔軟的身體倒在自己身上,頓時清醒過來,抱起她拚命地向前跑去。他本來早已沒了力氣,此時腳底的“踏莎行”竟然比任何時候都快。 可是這個地道的盡頭,還是一間石室! 沈瑄幾乎要絕望了。夜來夫人卻緊緊地追了上來,在他身後不到兩丈遠。“不,我一定要把她帶出去!”忽然,沈瑄瞥見石室一邊似乎有一個香案,寫著牌位,供著花燭。也不知哪裏來的靈感,他忽然長劍出手,擲了過去,把那個香案砸了個七零八落。 夜來夫人一聲慘叫,撲到了香案那邊,居然沒有再爬起來。這時懷裏的蔣靈騫猛烈地咳了兩聲,微黑的血噴在沈瑄臉上。沈瑄抬起迷離的眼,看見前麵仿佛有一扇門,於是一頭撞了過去。 門吱呀一聲開了,沈瑄站立不住,栽倒在門外的一潭碧水之中。一股激流衝了過來,把他推入一條寬闊的山溪裏,順流而下。他掙紮著、撲騰著不讓自己被波浪擊沉,同時把暈厥的蔣靈騫緊緊抱住。 在這碧波無垠的東海上已經漂流了兩天了。兩天來,沒有食物沒有水,隻有一隻小小的破船隨波逐流,不知漂向何方。但這並不是沈瑄所焦急的。整整兩天了,蔣靈騫時而昏睡,時而醒來,卻一直沒有神誌清晰的時候,隻是軟綿綿地躺在沈瑄懷裏,麵如死灰。沈瑄把身上所有的解毒藥丸全都嚼碎了給她喂下,一點起色也沒有。洞庭沈家的秘方,從來沒有這樣失靈過。 其實沈瑄自己也到了生死的邊緣。那天他在九溪中掙紮半日,終於被波浪衝入了錢塘江。那裏已經接近錢塘江的入海口,波浪滾滾如萬馬奔騰。他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怎樣在滔天的白浪中拚搏過來的,或者隻是一種求生的本能吧。幸好蔣靈騫一直昏迷著,他隻需將她死死抓住,不讓波浪把他們分開……總之最後,他終於攀上了一條破朽的小木船,幾乎再也爬不起來。 他那吐血的惡症,在夜來夫人的地道裏就發作了,可根本就顧不上,為了奔命,照樣得用盡全身的內力。那些氣流奔撞、萬箭穿胸的疼痛,似乎都感覺不到了。隻是這時,沈瑄看看自己染遍了鮮血的衣衫,才想起來自己已經虛弱到了極點,隻有一線生機吊著性命。現在每吐一回血,他都要昏迷半天,每次都懷疑自己是不是要就此死去。然而他死了,離離怎麼辦? 小船在大海中漫無目的地飄蕩,天邊幾朵鉛色的流雲。 “沈郎……”蔣靈騫緩緩叫道。 沈瑄挨近了她,卻聽見她道:“我有話對你說。” 沈瑄見她眼神明亮、吐字清晰,似是有所好轉。想起她的傷勢,急忙道:“我先問你,夜來夫人是不是打了你一掌,功力如何?” 蔣靈騫閉了閉眼睛,道:“她沒打著我。”忽然道,“那不是陸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