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的光芒漸漸變成了點,再一轉眼,消散了。百裏之外,一處狹小的破廟,四周都是藤蔓纏繞,枝椏叢生,仿佛是它們方才承托了這小廟。
一陣凜冽的風過,四周的草木皆附上一層薄薄的冰,晶瑩剔透,格外耀眼。但細看下,那些草木卻是在那個瞬間枯萎了,在沒了一絲生機。
又是兩道快速的身影模糊掠過,隻有那帶起的狂怒之音還久久未能平複下來。
正是白衫公子與顧榮三人,正相互追逐。
顧榮緊跟在黑衣女子身後,心中有些納悶,白衫公子都已經撤離了,為何她還是緊追不舍。這白衫公子在三界中雖不是濫殺之輩,但若是惹得他發狂,那便危險至極了。
黑衣女子信手一展,猛然向前追去,長劍橫在胸前一掃,一道淩厲的劍痕直逼白衫公子,氣勢至強,更是飽含了一份決然在其中。
眼見那劍痕便要落在白衫公子身上,隻見他一個回身,冰煙劍出鞘,對著劍痕便是一劈,並順勢借力後退,整個過程行雲流水,毫無一絲拖遝。但是也因為這樣,被黑衣女子與顧榮追上,停在了那兒。
黑衣女子卻是一言不發,秋水般的眸子有些忿恨的盯著白衫公子。不僅是顧榮覺得奇怪,便是白衫公子淡漠的心也泛起一絲疑問。
場麵一時平靜,三人都未有所動作。正當顧榮想要靠近黑衣女子時,卻見她舞起劍來。漆黑的夜,在劍光之下,登時被驅散了許多。夜風陣陣,衣衫都飄蕩起來。劍光似水,時而纏綿延伸,時而傾瀉而落;又似天邊月華,散落心間,安謐寧靜,淡雅幽深。
顧榮有些奇怪,這劍舞全不似要爭命搏鬥,反倒是令人心中平和。更奇異的是,自己莫名有些熟悉……正當他納悶之時,眼角一瞥,卻見白衫公子麵色大變,那蒼白的臉似乎都有了一絲血色,呼吸也急促了許多。
還未待黑衣女子舞完,他便衝進劍舞中,渾身的冰冷之氣四散而去,低沉而喑啞的聲音刺向黑衣女子道:“她在哪兒……她在哪兒……”
黑衣女子一個回身收劍,靜立於顧榮身旁。凝視著白衫公子,說了句:“原來你還識得。”
“巻袖……你知道她……”
“你知道她……”
黑衣女子道:“不錯,我知道……”
“她在哪兒,那她在哪兒……”
白衫公子麵目殷紅,碧綠的眼都開始轉藍,一臉焦急,在無先前的淡漠從容,仿佛一個焦急的孩子,正渴望一個肯定的答案。
“她死了……”
“她死了……”
一聲大喝,一聲低喃。
仿佛過了千百年,顧榮隻覺得周圍的溫度越發的冷了。白衫公子此時停立在那兒,似乎被自己的冷,凍住一般,沒有一絲變化。
隻一刹那,顧榮拉起黑衣女子躲到百丈之外。便在那時,白衫公子猛然一聲大笑:你騙我……
“你騙我……”笑聲如平地驚雷,震耳欲聾。顧榮不由得臉色一白,隻覺兩耳嗡嗡作響。便是黑衣女子,也後退一步,長劍一橫,方才定住。
顧榮正欲與這黑衣女子說道,卻見她又飛至白衫公子之前,同是大喝一聲:“她死了……”,顧榮心中暗道一聲不好,同時向黑衣女子飛去。
四周冷霧乍起,隻聽白衫公子森然道:“她沒有死……”
“你們去死吧……”
話音剛落,突然就在原處消失不見,在一看時,已經到了黑衣女子的身前,冰霧四散,冷風呼嘯,朦朧中,那幽謐白光帶著森然就這般刺向她。黑衣女子來不及後退,將長劍一擋,隻聽“砰—”的一身,黑衣女子倒飛而去,口中溢出鮮血,顯然是受了不輕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