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遊沒有言語,若換做以前,他一定會大聲告訴她,“愛一個人當然是不需要顧慮的!”可是事情卻發生在了他的身上。
木頭人的肚子裏徹底沒水了,它方方的腦袋往下垂著,又機械地走回屋裏去。
不多時,江城子起床了,站到門口伸了個懶腰,便見到了沈遊和蘇平安。
“沈賢侄!”這是江城子時隔多年第一次見到沈遊,激動心情溢於言表。沈遊記憶中江城子的模樣也早已模糊,隻覺得此時站在眼前的是一個慈祥的老人。
江城子泡好了早茶,嗅到茶香的徐無言沒一會兒也起了。
徐無言意味深長地看了蘇平安一眼,掐指一算,便頗有眉目了。沈遊難過的那關桃花劫正在她身上。
蘇平安尷尬地看著徐無言,實在不知如何開口,他不是沈遊的師父,既然不能叫“師公”了。叫爺爺?他雖然有些老,可也沒到可以叫“爺爺”的地步啊。
徐無言一眼看穿蘇平安的心思,笑著說道:“丫頭,你和小遊一樣,叫我徐伯伯就好了。”
“徐……伯伯?”
江城子向徐無言吹胡子瞪眼,“你老糊塗了不是,丫頭是小遊的徒弟!”
徐無言捋捋胡須,道:“就照我說的叫,叫伯伯。”
沈遊插話道:“徐伯伯,江叔叔,你們可是找到《花涼百劍訣》的下落了?”
徐無言道:“說來也巧,我無意間聽得人說起這清荷村盛開黏心花,便通知了你江叔叔,我們一起來此。直覺告訴我,《花涼百劍訣》就在此地。小遊,你們又是如何知道此地的?”
沈遊看了蘇平安一眼,道:“此事說來話長,平安她娘生前住在這一帶,我們便趕來看看。”
“原來如此,那你們可找到了?”
“還未曾進村,”沈遊打趣道,“殊不知徐伯伯和江叔叔就是這村裏第一戶人家。”
江城子道:“那你二人快快去忙罷,這一路過去都是人家,你們興許能打聽到。”
沈遊和蘇平安又同二人說了幾句,便離開屋子去往村裏。
二人一路走下去見到的第一戶人家屋門緊閉著,房前屋後長了半人高的荒草,看上去很久都沒人住了。二人又往前走,到了一個農家小院,茅草屋裏冒出縷縷炊煙,散發著柴火的清香味兒,一隻小黃狗在院裏的一處水氹裏舔水喝。細竹子紮成的籬笆上長滿了豆角,一個十來歲胖乎乎的孩子正踮著腳摘高處的豆角,他的腳邊放了一個大大的竹籃。
“小孩兒!”蘇平安朝孩子揮了揮手。
孩子抬起頭,睜著亮晶晶的眼睛看著二人。
“娘——爺爺——”小孩奶聲奶氣地叫了兩聲,手中捏著兩枚豆角就往屋裏跑。
一個樸實的農家婦人走了出來,看著沈遊和蘇平安,熱心說道:“二位可是過路的人?想必是走乏了罷,進來歇歇腳。”
“不必了,”沈遊淡淡說道,“想向大姐打聽一個人,不知大姐可聽說過一個叫采薇的女子,她十幾年前是住在這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