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在下午放學之後與陳明楠好生談一談。但十分不湊巧,那日剛放學,陳父便親自來學校接他。三人剛至校門,便見著一輛黑色的商務車停在校門口的位置。
駕駛座上的是一位年輕人,想必是司機使勁的衝陳明楠揮手。後座的窗戶緊閉,想必就是陳父。陳父鮮少過來學校。上次還是因為陳明楠給他打的電話。突然過來,想必是有事。
“我爸過來了。”陳明楠側身,衝顧青青溫和一笑:“”抱歉,不能和你們一塊兒回去。
“那沒事。”顧青青趕緊道。
陳明楠點點頭,轉身朝車的方向而去。走了幾步,忽然想起什麼,回頭看了喬遠一眼:“差點忘記了。喬遠,你對我的疑問。下次再與你說吧。”
喬遠冷哼一聲,偏頭幹脆不看他。
陳明楠絲毫未介意,同顧青青笑了笑,便大跨步離開。校門口兩排整齊的白樺樹,及樹下熙熙攘攘的學生。這會兒正值放學時候,人還很多。所有人都穿著一模一樣的校服,但顧青青卻能輕易的從眾多校服的背影裏看出陳明楠。看著他穿過馬路,慢跑著到車旁邊,微微垂眸,同司機講著話。
陳明楠這人,與誰說話,都是溫聲和氣的樣子。內容,顧青青倒是不清楚,隻見陳明楠快速跑到後座,開了車門。
車子開始啟動,後座的窗戶緩緩搖下。
顧青青眯眼,上半身是一身純黑的西裝。但那都不是重點,顧青青隻覺得那暴露在明亮光線下的半張臉頗為眼熟。
喬遠一把拉過顧青青,生氣道:“人家都走遠了,你還看什麼看?”
“不是,剛剛那人看上去好眼熟啊。你剛看到沒有?”顧青青抓著喬遠的袖子,示意他趕緊看。
不過是說話的那會兒,車已經開出了顧青青的視線範圍之外。喬遠循著顧青青的視線看過去,正巧便看見六班經常跟著自己身後轉悠的一丫頭,無語道:“那不是六班的麼?你難道不認識?算了,趕緊走趕緊走。”
喬遠就跟躲著蒼蠅一樣,趕緊將顧青青拉出了老遠。
回家的路上,顧青青也一直在思索著那張臉到底是在哪裏見過,卻是怎麼也想不起來。最後隻得歸因為,既然是陳明楠的父親。那父子兩長來差不多,也無可厚非。所以,那熟悉感百分之百是來源於對於陳明楠那張臉的熟悉。
可能是因為周末原因,途中,顧青青還遇到了上班回家的顧淮南,穿著一身藍色的工作服,起著自行車,晃晃悠悠的停在顧青青與喬遠身側。那次事件過後,喬遠還是第一次見著顧淮南。見他麵容,因為長期酗酒的潮紅色也褪去了大半,精神挺好的樣子,便規規矩矩的叫了聲:“叔。”
顧淮南溫和一笑,抬手揉了揉喬遠毛茸茸的腦袋:“行。小子,你要不要上我家去吃魚。我買了魚,還新鮮著。”
顧淮南一講,顧青青這才注意到自行車前兜裏放著一水袋,裏麵還裝著活蹦亂跳,不停搖尾巴的魚。喬遠心思一動,馬上就要點頭。
抬眸一瞧,見顧淮南望著顧青青慈愛的眼神,又將嘴裏麵的話給收了回去。顧淮南去鎮裏麵工作,一周才能回兩次家。這次見周末,定是專門為顧青青準備的。他這外人,就不要去摻和了。讓他們父女兩多多說話才是。
喬遠摸了摸腦袋,不好意思道:“我倒是想去。可我媽還在家等我去我姑媽家呢。她今兒生日。那就這樣,叔,我先走了。我媽待會兒等急了,該拿鞭子抽我了。”
說著,一蹦一跳已跑出老遠。
顧淮南望著喬遠跑開的方向,眯著眼笑道:“這小子,不知不覺已經長這麼大了。誒,青青,你說那小子是吃了什麼?怎麼長的這麼高?而你啊,就跟一竹竿樣。我得想辦法給你補補。”
“爸,補什麼補。人家現在流行以瘦為美呢。”顧青青反駁道。
“誰說的。我的女兒就要胖胖的才是漂亮。”說完,顧淮南拍了拍自行車的後座,道:“走。回家。爸給你做魚。是水煮還是糖醋,你說了算。”
方才腦袋裏麵一直不斷縈繞著的問題,隨著坐上自行車回家的過程中煙消雲散了。
學校決定在半期考試前一個星期實行周日下午補課的製度。喬遠罵罵咧咧的在中午吃過飯那會兒,打著傘過來尋顧青青。興許是去他校打了球還未回家換衣服,一聲紅色的運動服顯得他個子格外高瘦。隻是與他個子,性格,性格十分不符合的卻是,他打了一把粉色的太陽傘。
抱著書出門的顧青青噗嗤一笑。
喬遠怒瞪了她一眼:“你笑什麼?”
“你幹嘛打了一把粉紅色的太陽傘。拿的你媽的嗎?阿姨可真是少女心。”顧青青捂著肚子,笑的合不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