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娘起身去煮餃子,身後又有人在小聲說話:“這就是劉剛家的新媳婦啊?別說,這模樣長得是真水靈,咋就嫁給劉剛那樣的人了呢?”
旁邊立馬有人幫腔:“我們家親戚和劉剛是一個單位的,他之前處過幾個對象,全都是被他喝醉了酒給打跑的,要不然他也不會快三十歲才結婚啊?”
“可不是嗎?這個小姑娘也真是可憐,咱們縣城裏頭誰不知道?劉剛家條件好,又是獨子,打小叫慣出來的霸王脾氣,一喝醉了就打架惹事,他|媽張春紅也是個出了名難纏的主,就這樣的人家,這姑娘也敢嫁?”
“看這姑娘的打扮就知道是鄉下來的,怕是圖著人家老劉家裏條件好呢,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這事又能怨誰?”
身後的人嘀嘀咕咕議論不止,要是擱了上輩子,陳蘭芝一聽到有人背後這麼議論自己,立馬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生怕自己受的那些委屈叫別人知道了再添笑話。
重生一世,陳蘭芝可是全想通了,自己的日子自己過,外人再怎麼嘀咕也少不了身上一塊肉。
陳蘭芝全當沒聽見那些人的話,一臉淡定地吃完餃子,站起來拍了拍肚子,抬腳就往門外走。
八十年代,縣城裏的街道還很窄,路邊的大喇叭反複播放著十一大三中全會的新政策,天空清清爽爽一片湛藍。
陳蘭芝數了數口袋裏的錢,抬腳走進縣醫院對麵的百貨大樓買了點東西,這才回家。
一腳邁進院子,老劉家那一家三口正在熱熱嗬嗬地吃飯。
張春紅伸著脖子給兒子的碗裏夾著菜,嘴裏還止不住叨咕:“我們縣醫院現在收費真是太高了,我今天帶陳蘭芝去醫院縫一下腦袋就收了我一塊八毛錢,我還是內部員工呢,一點優惠也沒有。唉,這一回,這個錢是我出了。下回要是再有這樣的事兒,得是她陳蘭芝自己出錢!我可不管!”
劉剛埋頭往嘴裏扒飯,斜著鼻孔出冷氣:“哼,這女人就她娘的賤,不打就是不行。老子這條件想要娶縣長的閨女都能娶到手,憑啥娶她個窮丫頭片子?混身上下瘦巴巴的沒有一點看頭?老子打她幾下咋的?老子樂意!老子娶她就圖著睡完了打,打完了睡!老子自己爽了就行!”
劉立新瞪了兒子一眼:“那你辦事兒也得有個分寸!新婚之夜弄成這樣影響多不好!以後你再想修理她,可以關著門好好教育,象昨天晚上那樣,客人還沒走完,你就先動手了?叫外人聽見了影響多不好?真是不長腦子。”
劉剛嗬嗬一笑:“我那不是喝多了,一時沒管住自己的手嘛。嘿,下回我注意,再打她的時侯就趁沒人的時侯,關好了門再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