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屋子人都沒想到她會在這個時侯突然回來,鄒小娟一把捂住鼻子:“啊喲,陳蘭芝,你咋弄成這樣了啊?”
陳蘭芝冷聲一笑:“問楊紅麗。”
楊紅麗回眼瞪著她:“什麼叫問我啊?我怎麼知道你是怎麼把自己弄成這樣的?灰頭土臉的,你可別是和哪個野男人拱柴禾地弄的吧?”
陳蘭芝隻覺得一股惡氣直衝額頂,瞪著楊紅麗三步兩步衝上來,臉上的表情象是要一口把她給咬死一樣。
周圍的人全都嚇了一跳,吳娥把身子一轉擋在她麵前:“陳蘭芝同誌,你想幹嘛?難不成是想動手打同誌?”
楊紅麗也被嚇住了,趕快往後退了幾步:“陳蘭芝,你想打人是不是?你一個臨時工敢打正式工?我看你是不想在這兒幹了吧?”
陳蘭芝真恨不得現在一耳光就抽到她楊紅麗臉上去,可是再仔細想想,現在的工作來之不易,萬一真的和楊紅麗動手,她一個正式工沒事兒,自己一個臨時工怕是馬上就會丟飯碗,離了棉紡廠自己還能去哪兒?
陳蘭芝強忍了心中惡氣,盯著楊紅麗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楊紅麗,今天的事情我不和你計較,要是再有下回,我哪怕是舍了這個工作不要了,也鐵定會找你算帳,不要以為我好欺負!”
話一說完,到床底下把毛巾和臉盆一取,摔門走了出去。
屋子裏的人半天才回過神來,鄒小娟拍著自己的胸口連聲說:“啊喲喲,看不出來她這個人這麼厲害啊?看看剛才那架勢,象是要吃人似的。”
楊紅麗也被嚇得不輕,可還是強撐底氣:“我,我就知道她不敢打我,哼,一個臨時工,她敢在這兒動手?她不想要這個飯碗了吧?”
吳娥拍了拍她的肩膀:“行了行了,別生氣了,現在你看出來了吧?這個女人骨子裏頭就是個潑婦,你以後別再惹她了。”
楊紅麗想起來剛才的陳蘭芝的樣子也是後怕,氣得嗓子都哽了:“她憑什麼對我發脾氣?她,她是故意欺負我的是不是?”
吳娥攬住她的肩膀小聲哄她:“行了行了,姐姐知道你委屈,別生氣了,咱們不和她這樣的人計較,姐請你喝汽水,走,小娟,咱們一起去。”
第二天一上班,陳蘭芝就四處找那個昨天讓自己去七庫的臨時工,找了一圈,硬是沒找著,中午吃飯的時侯,陳蘭芝找了個機會問了問王主任。
王主任怪道:“她上周六說自己家裏有事兒不幹了,你找她幹啥?”
陳蘭芝怔了一下,趕快說沒事兒,就是隨便問問。
背過身就是一番尋思:這個楊紅麗平日裏看上去也是個沒心沒肺的,沒想到心計這麼足,找個辭職的臨時工來坑自己,現在手裏沒證據,她楊紅麗鐵定不認帳,這是擺明了叫自己吃個啞巴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