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會計他們幾個一起擠過來,擁著李冬一起往食堂的方向走。
這邊婦女主任走過來,一把挽了老太太的手,一把挽了陳蘭芝一起往食堂去。
到了食堂一看,大廚早就擺好了兩桌子菜,瞿紅生拉著李冬坐了男賓席,親自給他的杯子裏添滿了酒,笑咪咪地敬了他一杯。
李冬對瞿紅生的態度有些意外,可是他這個人就是吃軟不吃硬,瞿紅生敬了他也就喝了,酒杯剛放下,周會計站起來:“李冬同誌,你的事跡我們村支部早有耳聞,不但是您,還有您的母親,對我們這個服裝加工廠的支持,都是功不可沒。這一杯,我們得敬您。”
周會計話一說完,先自一飲而盡,李冬被捧得這麼高,心中自然歡喜,當即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好說好說,這些事兒還不就是舉手之勞嗎?不是兄弟我誇口,在棉紡廠這麼多年,我這人脈是有的,以後咱們廠子需要什麼樣的布料,直接和我打招呼,廠長就是我親舅,想要什麼樣的布料,那不就是我一句話的事兒嗎?
至於這些衣服的銷路,那就更不用說了,咱們街道上正是鼓勵個體經濟的時侯,這個事兒就是我媽親手抓的,想要給貨找銷路,那也不就是我媽上下嘴皮子一碰就得了?”
鄉下的米酒釀得甘醇,一杯酒下了肚,李冬隻覺得全身通泰,叫了一聲:“好酒。”抹了一把嘴角,端起杯子主動給自己又倒了一杯。
眾人頓時對李冬肅然起敬,瞧瞧人家,不但社會關係夠硬,人品也這麼豪爽,於是一群大老爺們兒走過來,輪流拿著酒杯敬李冬。
接下來的時間裏,李冬充分見識了這些鄉下人喝酒的威猛,剛開始他們還都是斯斯文文的用杯子喝,酒過一巡就開始上茶碗了,再喝上一會兒又上海碗,李冬真沒有想到,這一個村子裏的人都是海量。想要認個怯,怕是又跌了場子,隻得硬著頭皮喝。
眼瞅著李冬在村民們的連番轟炸下,身子已經開始的打晃,舌頭也越來越大,瞿紅生在一旁默默地勾了勾唇,抬眼看向另一個桌子上坐著的陳蘭芝,不知不覺的一抹微笑就浮上眼底。
女賓桌上,陳蘭芝一直在專心照顧姥姥吃飯吃菜,偶爾一抬頭,剛好和瞿紅生迎了個對視,瞿紅生假裝把眼睛往一邊看了看,再回頭時,看到陳蘭芝還在盯著他目不轉睛的。
瞿紅生心裏頭突然有點暖,這一個晚上,他一直在偷偷地看她,可是她卻始終沒有回頭多看他一眼,想起來楊紅寶說過的那句自己也沒戲,瞿紅生心裏有點堵,他是在追女孩子這方麵沒有什麼經驗,可是他已經盡最大的努力去“追”她了,可這個丫頭就象個絕緣體,無論自己為她做過什麼,她總是一副不鹹不淡的樣子。
想到這裏,瞿紅生故意幹咳一聲,低下頭喝了一杯酒,假裝漫不經心。再抬頭時,陳蘭芝已經從座位上站起來三步兩步走到他麵前,柔聲說:“我說,你不會喝酒就別喝了。”